龍哥剛要頂著壓力站起來，就被源柏寒一把按在肩上，死死按跪在地上，然後聽見如地獄羅刹般冷酷道，“刀在她手上，讓她砍你幾道口子解恨。我就放了你。若逼我出手，我這個學過醫的人對身體構造十分熟悉。就是砍你十八刀，要不了你命也能痛死你。”
陶慈沉默，盯著陌生的源柏寒，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耳聽他的黑曆史是一回事，親眼看見他這一麵卻是另外一種感受。她看著跪在她麵前龍哥，心裏卻沒有一絲大仇得報的爽快。
這種不是她自己所得的大仇得報，而是依靠男人幫她出頭，委實算不得什麼。而且，在造成危險的時候，別說砍敵人幾刀，就是殺了他，她都不會手軟害怕。但是，此刻的龍哥雖然像個死狗一樣任她宰割，她終究是一個人，連殺雞都怕的她又哪裏真敢下手？
她放下手中的菜刀，朝著源柏寒走了過去，軟言道，“算了，我們先回……”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算了陶慈說話的聲音。
她猛然回頭，隻見賀羽生手中握著她剛剛放下的菜刀，豬肉油膩的刀刃上已經染上了鮮紅的血。
龍哥麵容痛苦猙獰，嘴巴緊咬不肯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左手握著右腕，血從指縫裏淌出來，止都止不住！
目光觸及地上的那隻斷掌時，陶慈差點惡心地吐了出來。
她眼一閉，嚇得朝源柏寒的懷中靠了進去，耳聽賀羽生的聲音在後麵響起，“就是這隻手！”
是的，就是這隻手對她又拍臉又捏下巴。
賀羽生記得很清楚。
身後的眾人被這一幕都驚住了。
若是老大的這手是寒狼剁下來，他們或許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卻不會太過驚訝。但眼前發狠的人竟然是那個小白臉，叫他們怎麼能不驚訝？
雖然見過他打架時候的瘋勁，但是也隻是以為他處於瘋狂狀態下的異常情緒。眼下他都已經安全了，卻沒有忘記剛剛的怒火，真做到了自己先前所言的，弄不死他，就會被他弄死的的狠話。他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性子絲毫不比他們幾個混道上的人差。
賀羽生扔下菜刀，冷眼禿頂男，“若看見你的好兄弟趙俊，轉告一聲，今天砍手的人叫賀羽生。他的新仇舊賬，我一定會找他討回來！”
禿頂男卻不聽他說話，隻是看了眼源柏寒，看他沒有異色，便讓幾個兄弟把老大扶回來，屈身走到源柏寒麵前，“寒爺，放心，我若見到趙俊，絕對會把消息透露給你。這個消息，換你放我們幾個人一馬，如何？”
源柏寒眯著眼，勉強地點點頭。
眾人這才撿起地上的殘掌，帶著兩個傷患安然離去。隻是背過身時，慘白月色下，他們臉上表情更多是不甘心。
源柏寒與賀羽生深深對視著，沒人開口詢問，也沒人主動解釋。在無聲的目光中，彼此較量。
躲了半天的老板娘見風頭過去了，才從廚灶底下鑽出了，倒了一桶清水在滿是血跡的地上，一邊擦洗，一遍催促道，“打烊了打烊了。趕緊走吧，真真是晦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