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丁夫人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更囂張地把陶慈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拽著她的頭發,把人從椅子上拽起來。
她塗著金粉的丹鳳眼瞪得和銅鈴一樣大,語氣裏醞釀著火氣,“我的雪兒就是太善良了,才被你這個賤貨給害死了!你這個毒婦,生兒子沒屁眼!害死了我的雪兒,我要你償命!”
陶慈一把握住丁夫人手腕,平心靜氣道,“丁太太,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你無憑無據地這樣指責我,除了顯得你很愚蠢和衝動外,並不能真正為你女兒報仇。如果我是你,我會用證據,把殺人凶手繩之以法。”
丁夫人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上一刻還一臉潑辣,此刻已變成了醬紫色,高揚的眉角耷拉下來。
不過她比丁雪純沉得住氣,很快就冷笑一聲,揚起下巴說,“證據?我們丁家就是證據,就法律!不要以為你有源柏寒護著,我們丁家就拿你沒辦法了!你害死雪兒,送你蹲監獄都是便宜了你!你個千人騎的爛貨!妓女都比你幹淨!”
眾人看好戲的目光紛紛落在陶慈的身上。
陶慈氣的渾身發抖。既然給臉不要臉,她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她抬起腳狠狠踢在丁夫人的小腿肚上。
丁夫人吃痛地鬆開抓著她頭發的手後,又立即想扇她第二個耳光,但手一直被人擒住,動彈不得。
陶慈心裏憋著一口氣,捏在丁夫人手腕上的手越發用力,眯長了細眸,“你說什麼?”
丁夫人依舊囂張地看著她,梗著脖子說,“怎麼了,說錯了嗎?”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陶慈瞪著她。
丁夫人狠狠拍開她的手,抄起隔壁桌上的飲料往她臉上潑,譏諷道,“我說你髒,給你洗洗幹淨!”
帶冰塊的飲料從陶慈臉上,順著脖子滴入胸口處,冰冷刺骨。
刺得陶慈再無一絲理智。她一把抓著丁夫人的胳膊往衛生間走,“你的人,你的嘴,才叫髒,比這裏的馬桶都要髒!要洗?來啊!”
“哎呀,你個天煞的小婊子,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人群看事情鬧起來了,紛紛圍過來勸架。言語裏,自然都是指責陶慈不夠尊老,對貴客不夠禮貌。
人越來越多,混亂中有人猛推了陶慈一把。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丁夫人得了自由,又蹦躂了,踩著高跟鞋過來。正要落井下石地往她身上踹幾腳泄憤,就聽見韓其寧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過來,“丁夫人,不是有合作項目要談嗎?韓某在會議室裏等了很久,都沒看見你。看來,丁夫人是迷路了。”
因為丁雪純來鬧過一次,所以訊雲公司的保安措施嚴格了很多。
這次丁夫人帶的保鏢就被攔截在公司大門外。她是用榮春集團董事夫人的身份,謊稱談合作才蒙混進來的。
可她一個空有股份,無權無職的闊太太能談什麼項目?
韓其寧不過是賣她個麵子,才給她個梯子下來。誰知,她一點都不買賬。
“韓其寧,我丈夫常誇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直說後生可畏,還說訊雲交到你手上必成氣候。可是,我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你連這種高中都沒畢業的女人都雇傭,我不得不懷疑訊雲公司的員工的整體素質與能力。”
“我雇人的原則一向是注重人品與能力。至於學曆,隻是參考罷了。一個人學曆再高,出身再好,如果教養不好,隻會去別人那撒潑,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做好,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嘲笑別人的學曆?同樣,這句話我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
我知道,你們有不少人不服氣,覺得我偏心陶慈。沒錯,我確實看中她。我若不是看中她,何必把她簽回公司?我是個商人,能賺錢的,我自然會看中。你們要是沒那個自信,會被我器重的,現在就可以卷鋪蓋走人。”韓其寧冷冷的說,語氣裏帶著上位者的威儀,有點不近人情的冷酷。
丁夫人剛要說什麼,一個黑色西裝的保鏢從樓下跑了上來,氣喘籲籲道,“不好了,夫人。大小姐的事情,沒瞞住。先生剛做完心髒手術,聽說大小姐去世,激動的昏過去了。醫生說……說,有中風的跡象。”
“什麼?”丁夫人聽得手腳發軟,全肉不見剛剛的囂張氣焰,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和報信的保鏢一起下樓,匆匆趕往醫院。
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對這樣的神轉折,有些轉不過彎來。直到韓其寧目光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才自覺地各歸各位,認真工作。
看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局勢,陶慈的心頗為忐忑不安。她自己一走了之,留源柏寒一個人應對這些麻煩,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