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能不能生。要不要生,是我的權利!不是嗎?你若真鐵了心,不讓我嚐試,冒險,你也說啊。何必給我一個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正是這種為了我好,我連怨恨你的立場都沒有才叫我受不了!”
看陶慈這麼激動,源柏寒微微歎氣說,“陶慈,別鬧。我是什麼性格,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放下勺子,抽出餐巾紙擦了擦濺落在她袖口上的湯水,“我對孩子本來就沒多少愛,多一個不嫌,沒有也沒事。我隻想你好好在我身邊。這些事情告訴了你,你能答應?我知道你就算是死,也想嚐試生孩子。可我不許。我很自私。我不想有人從我身邊奪走你,即使是我的孩子!”
這些話,明明那麼動聽。若她不是當事人,隻是看一部偶像劇,她一定會尖叫不已。可是,她不是。
她隻是一個真心渴望給心愛的人生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並一直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從不絕望。
她不怕她難以受孕,隻要有希望,隻要他們努力,她相信一定可以的。可是,現在他不肯讓她生,堵住了她的希望!
她真的沒辦法從心底裏感動,並快樂。
她一把抹了眼角的眼淚,但還是止不住地掉下來。
她倔強地抬頭,認真道,“源柏寒,你去做輸卵管複通手術好不好?我查過了,隻要做這個手術,就可以了。我真的不甘心,不嚐試就這樣放棄希望。”
然後,源柏寒的表情一下子僵了,特無奈,又特生氣地看著她,“你怎麼說不聽呢?我說了,我不要孩子!”
“可是,我要!”陶慈站起身,俯視著他,“就算你要放棄做父親的權利,你也不能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而且,醫生也說了,我這種情況本來就難以懷孕。如果你複通了,我還一直沒有懷孕,就是天意。我不怪你。可如果我能懷孕,這本身也是一種幸運。我相信這個幸運會一直陪伴著我,直到這個孩子平安出生。”
見源柏寒依舊麵無表情,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陶慈就忍不住放肆的大哭起來。
她哭得眼淚鼻涕胡亂流,開始胡攪蠻纏起來,“源柏寒你好狠的心。你不讓我生孩子,就是怕你會當鰥夫!你怎麼這麼自私?你現在是不想要孩子,可以後呢,萬一你哪天突然想要孩子了呢?那時候,我年紀大了,本來就難以受孕就更加不可能懷孕了。你是不是打算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給你生!到時候,她母憑子貴,我怎麼辦?別說不可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誰還會相信什麼永遠的承諾!”
源柏寒被她說得臉色開始發黑。大概是沒想到一向溫順聽話的陶慈也會突然像個神經質一樣不講道理。
他憤而起身,站在她的對麵,走近了一步,攜著滿山風雨的壓迫,沉沉悶悶地說,“陶慈,如果你真擔憂這些有的沒的,那你就是把孩子當保險了!你是不是覺得,有了孩子,我就不會出軌別的女人了?告訴你,男人要出軌,從來和孩子沒關係。你趕緊給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扔了!你以為你拚了一條命給我生孩子,我就會記住你一輩子?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會娶個別的女人。讓她住你的房,花你的錢,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我說的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我看你,還想不想,敢不敢冒險生孩子!”
陶慈一邊哭一邊看著他,覺得他真的是太討厭了!
他永遠那麼聰明,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並用最殘忍的手段來威脅她,打消她的念頭。
她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捏著衣角的手緊了緊,眉頭微微皺起,腦子裏開始不停地想應對措施。
她該說些什麼話,才能勸動他,或者威脅他呢?可是,她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她抓不到他的軟肋!
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說的胡言亂語,沒有邏輯。說到最後源柏寒都懶得聽了,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走回了主臥。
他把她扔進柔軟的雙人床裏,自己坐在床沿上,抱著她的肩膀凝視她的眼睛說,“你要生孩子,不是不可以。等你身體養好了,醫生說你情況穩定,能生孩子的時候,我就去做手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或許,我早就好了呢?”陶慈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希望,抓住他的手,遊說道,“真的。我現在都養胖了好幾斤肉了。以前還有痛經的毛病。最近吃中藥調理,情況好很多了!真的。”
源柏寒擰眉,“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要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