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不自覺地挽起他的胳膊,“我今天見到蕭毅了,你爸的主治醫生在他那。雖然他答應放人了。但是我始終害怕他會在背後搞鬼。你師傅的下落還是沒有找到嗎?一個江淮已經夠讓你筋疲力盡了。可以的話,還是早一點結清你師傅和蕭毅之間的恩怨吧。”
源柏寒淡淡點頭,沒有其他回應,隻是避重就輕問,“他答應放人的條件是什麼?”
“我配合他,做了個催眠。”陶慈撇嘴,從包裏拿出攝影機給他。
源柏寒接過手,開了門,不等回房就在客廳裏看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陶慈的腦袋靠在他肩肘上歎氣。在路上,她已經看了兩遍了,這是陪源柏寒看,已經是第三遍了,卻始終沒能想起催眠裏到底看見了什麼。
“你說,我爸那天有沒有出現在火場,為什麼我會突然喊他?如果不在,那我究竟是回憶到什麼,才喊了他?可我對他印象並不深刻啊。我喊哥哥,媽媽都有可能。喊爸爸真奇怪。”陶慈自言自語著,回憶起有限的童年記憶。印象中,爸爸不苟言笑,自己和他並不親近。
源柏寒舌頭在嘴裏轉了一圈,思忖了兩秒,才問她,“你喊的是哪個爸?”
陶慈突然被這麼一問,腦子死機了半天。
因為她喊爸的時候,蕭毅直接說的是韓翰文,所以她事後看攝影錄像時也一直順著這個思維方向想問題。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爸”會不會喊得是她的養父。隻是,可能嗎?
源柏寒沒有再開口,像是在思考什麼。
而陶慈卻一直在等著他給她解惑。結果,半晌他都沒有動靜,她有點急了,連忙說,“應該是說我親生父親吧?畢竟催眠回溯的是我的童年啊!我總不會思維意識那麼活躍,還能自己亂入了被收養後的記憶?”
“可是,你童年時期應該也是見過你養父的。而你恢複記憶後,卻一次都沒有想起過你養父在當張家當司機時的記憶。”源柏寒語氣平平淡淡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叫陶慈聽的格外刺耳。
“我那一會也就四歲不到的年紀,連我父母我都記得模模糊糊,一個司機我自然沒有什麼印象。這很正常。很正常!”陶慈看著源柏寒淩冽的眼神,有點悻悻然。有些時候,有些話說得越是肯定,其實心裏比誰都虛著呢。
“嗯。是正常。”源柏寒無所謂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知道是真這麼以為呢,還是在安慰她什麼。或許,他一直都是這麼一個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會被一些猜測擾亂了心魂,特別有王者風範。
“先不說這個。”陶慈撇開眼,問出心底另一個關心的問題,“你找到那個主治醫生後,打算怎麼辦?是用來釣大魚,還是交給警方調查?”
“他下毒的事情已經被警方曝光了。又失蹤了這麼久。幕後之人也一定不會再和他聯係了。他已經是個廢棋。唯一的作用就是交給警方,了解此案。”
“你是說,讓他頂罪?”
“是他下的毒,害死了我爸。也算不上什麼頂罪。”
“可是,真凶卻逍遙法外了。為什麼不試著讓他指正幕後之人,做汙點證人?”
“敢讓人下毒殺人,除了拿錢利誘,更會有他的軟肋在手威脅。媛媛說,他的妻女已經在一個月前搬離了家屬院內,去了別處。估計是當人質了。”
“那他萬一反咬你一口,說是你指使的呢?”陶慈聽了,更加不放心。
“放心。我敢把他交給警察就不怕他咬我。我從不給敵人扼住我咽喉的機會。”源柏寒坐的筆直端正,整齊的西裝一絲褶皺都沒有。
他把攝影機擺在茶幾上,看著她,“而且,我預感真正的戰場是在下一次的股東大會上。比起沒有任何證據的栽贓讓我坐牢,他更喜歡弄壞我的形象,讓我失去民心,從公司的神壇上跌落下來,然後跪拜在他跟前,俯首稱臣!”
源柏寒這麼說,無疑是在懷疑下毒之人就是賀羽生。而這一點,讓陶慈毛骨悚然起來。
她徹底明白了,這一對明明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彼此仇恨,猜疑的地步已經達到了水火不容。
可能在江淮決定要替母親報仇,奪回屬於自己那一份家業的時候,源柏寒之前平息下去的喪母之痛也被再次喚醒。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地步,毫無意外。
回到臥室裏,她給他放洗澡水。源柏寒脫掉西裝就打橫把她抱起,扔進了浴缸裏。嬉嬉鬧鬧間,水灑了一地。
她望著壓在身上興致勃勃的男人,心中充斥著滿足感。
神啊,就給他們一個孩子吧。
她想要這個男人,也想要他的孩子,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第二天,蕭毅果然言而有信地把主治醫生給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