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其寧聽到這裏,頓時緊張地轉臉看向陶慈。果然,看見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
顯然,那個人是誰,再清楚不過了。
他立即抱住了顫顫發抖的陶慈,怕她有什麼不對,聲音也格外的冷靜,“你打錢的賬戶的戶主是不是叫王巧玲。”
此時,丁嶽行也驚駭起來,“對,就是這個名字。你們怎麼知道的?你們還有聯係?不對,就算聯係了,你怎麼會知道他老婆叫什麼?他不過是個下人,你會記得他名字都難得了,他老婆的名字肯定入不了你耳裏啊。”
“你說他是你們的同夥,有什麼證據?”
“證據?沒有。”丁嶽行的眼神裏有些迷茫,“當時,他也就負責提供個線報,給我們下手的機會。捉人的是我和老三。我唯一奇怪的是,他本來是個特別老實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非要撕票。今天我才知道,原因。”他轉頭看向陶慈,歎息道,“原來是你。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見過他的臉了。但肯定是因為怕你回家後會指認他,所以才痛下決心。哎……好好的一個人,是我害的他。”
“那源柏寒呢?他就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韓其寧把陶慈扶回座位上,大手一直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丁嶽行看出她的異樣,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回答怎麼會讓她有這種快奔潰的反應。
聽韓其寧這麼問,他還愣了愣,過了半天才解釋道,“他是真的不知情。連我都沒認出她是誰,你不用懷疑他接近你妹的動機。我看得出,那孩子對你妹是真心的。這一點,我可以用我人格做擔保。”
“你的人格?”韓其寧嗤之以鼻,沉聲問,“或許,他之前是不知道。但你的行蹤被蕭毅發現後,他就一點都沒起疑嗎?他連夜通知你,安排你離開皇覺寺的時候,就算你沒有和他解釋過什麼,以他的性格會不去追查什麼?”
丁嶽行聽韓其寧這麼說,瞬間啞了。
其實他也奇怪,為什麼那天,他才剛坦白自己曾綁架蕭炎,惹怒蕭毅,徒弟就阻止他說下去,隻一個勁讓他走,綁架的事隻字不提。
他徒弟明明不是那麼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卻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出他的躲避心態。
原來,他徒弟也早就隱約察覺了什麼。
“以靜,你看!源柏寒確實是知道了什麼的!他就是在裝蒜。”韓其寧指著丁嶽行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激動的臉頰兩旁肌肉都晃動起來。
“夠了!我不聽,我不要聽!”陶慈掙脫韓其寧擱在她肩頭的手,激動不已地從椅子上站起,無比憤怒的喊,“你要證明什麼?我不應該來的!我不應該過來聽這些謊話的!是你,你花了錢,收買了他,對不對?你想要我回韓家。所以你一手策劃了這些。你要讓我眾叛親離,一日之內,想讓我失去對我的父親,我的丈夫的信任。對不對?所以,他說的一個字,我都不信!”
然而,話雖然如此,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卻在她腦海裏自主地排列出來,打垮她的自欺欺人。
“以靜,你別激動。對,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的。”韓其寧見她這樣,連忙又扶住她的肩膀,寬慰道,“哥不逼你了,好不好?你靜一靜。不要這樣嚇哥哥。”
“靜?我怎麼靜下來!你告訴我,認賊作父這麼多年的我要怎麼靜下來?甚至連我的丈夫都是其中一個人的徒弟,為了他的師傅,隻字不肯和我透露!”陶慈瞪著韓其寧,瞪著一臉震驚的丁嶽行,她的情緒變得異常的崩潰。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愚弄的傻子,被人操縱一切的木偶。
她的人生路,從被綁架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自己選擇權!
養父的收養,丈夫的騙婚,樁樁件件都在她灰暗的人生裏點燃了光芒,卻也在給她幸福,希望的同時在背後捅了她一刀,刀刀入心……
還有人,比她更悲催的嗎?
她一直以為,源柏寒是不知情的,起碼在他去G市,見到蕭毅之前應該是不知情的。可是,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真讓自己被動到這個地步?
他那麼個習慣掌控一切的人,或許早就查的七七八八了,隻是閉口不言,和她裝聾作啞罷了!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需要你做什麼,什麼都會幫你安排好。
從前,她愛死了他這種強勢。總覺得有一個人能為她遮風擋雨,把她妥善安放,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無枝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