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哲甚至不敢抬頭,他怕那個神經質女人又會在某個突然的時刻闖入自己的視線。
可是,現實往往就是這樣,一個人內心越害怕什麼,那個東西就會一直纏繞在自己的身邊。
他剛剛把一塊糖醋排骨放到自己的口中,正要準備咀嚼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喂,趙睿哲是吧,我等的人放我鴿子了,不介意的話,我坐在你的對麵吧。”
與辦公室裏的那個形象不同,彼時的她顯得調皮而張揚。
隻是可惜了,她越是表現地與之前不同,她精神分.裂的症狀就越是明顯。
趙睿哲沒有看她,也沒有回應,他隻是自顧自地重複著手裏的動作。
“喂,你是聾子麼,我講話這麼大聲,你都聽不到?”
女人的話音剛剛落下,趙睿哲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想了想,他還是抬眸,佯裝不確定地問,“這次,你是陶迪昕還是陶迪藝?”
“當然是陶迪藝啊,你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我都跟你說過我姐姐去休息了。”陶迪藝的語氣有些不耐煩,神色裏露出的不屑倒是與之前的她一模一樣。
趙睿哲頓了頓,刻意壓低了聲音,“神經病,你一會兒是姐姐,一會兒又是妹妹,誰知道你是誰。”
明明聲音已經很小了,可這個女人依然完完全全地聽了進去,她最討厭別人用那個詞語形容自己了。陶迪藝惡狠狠地瞪了趙睿哲一眼,“你才是個神經病,再亂說話,信不信我直接撕爛你的嘴。”
懶地再理她,趙睿哲隨意地扒拉了幾口米飯之後,直接站起身回到了辦公室。
而這個女人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
距離與雷少霆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趙睿哲把文件整理了一下之後,閉上眼睛,斜靠在座椅的後背上休息了一會兒。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一點五十分了,趙睿哲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在原地,他遲疑了一下之後,才邁出了腳下的步伐。
他剛剛打開辦公室的門,便看到了那個女人,這一次她又穿回了淺藍色的連衣裙,趙睿哲想,這次應該是陶迪昕了。
果然,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陶迪昕就拉住他的領帶把他整個人都帶到了自己的麵前,在他的胸口嗅了嗅,鬆開之後,她從包裏拿出了一瓶香水,在趙睿哲的周圍噴灑了一番,而後才滿意地笑了笑,“這個味道才對,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陶迪昕?”
“嗯?”
“沒事,”確認一下,自己才會更放心一些,得到她自己的承認之後,趙睿哲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看著汽車上方鏡子裏的那張臉,趙睿哲的眉頭不安分地蹙了蹙。
趙睿哲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悶熱而又空曠的感覺讓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情緒,陶迪昕走到了他的身旁,她沒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正前方,隻有唇瓣很輕地顫動了幾下,“怎麼了?”
趙睿哲搖了搖頭,“可能沒休息好,對了,你不是說我什麼事情都需要聽從你的安排的麼,我待會兒需要怎麼做?”
“見機行事,”陶迪昕的嘴唇抽搐了幾下,“你怎麼越來越蠢了,你說,如果我把你所有的情況如實告訴老板,他會把你怎麼樣?”
“能怎麼樣?”趙睿哲聳了聳肩,他想,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早就已經被老板掌控了。
陶迪昕沒有理他,兀自走上了不遠處的電梯。
趙睿哲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狹隘的空間裏,氛圍有些詭異,不知道為什麼,趙睿哲的一顆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叮”地一聲,電梯提示音響起的時候,趙睿哲嚇了一跳,仿佛連自己的心跳都遺漏了半拍。
雷少霆很準時,他已經在目的地等待著自己了。
目光在空氣中相對,趙睿哲和雷少霆笑著示意了一下,然後趙睿哲便朝著雷少霆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陶迪昕沒有見過雷少霆本人,隻是看過他的照片,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似乎比照片上更加帥氣。
不以為意地揚了揚唇角,陶迪昕微微含笑,在趙睿哲坐下來的時候,她也跟著坐在了雷少霆的對麵。
雷少霆還沒有開口,陶迪昕就率先開口自我介紹道,“雷少霆雷總,你好,我叫陶迪昕,以後會是趙睿哲的私人秘書,倘若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