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孫禦史一紙奏折呈上禦案,彈劾黎儒清搶占良家婦女,霸權淩弱。聖上大怒,將黎儒清押入刑部大牢,聽後發落。

黎皇貴妃在宮中收到消息後,幾乎暈厥,脫簪披發,跪在乾清宮門前為兄請罪。

在消息傳出來的一瞬,沈詹便立即入宮。

走到乾清宮前,便見黎皇貴妃一身素服跪在宮門前,神色哀戚。

說不清心中複雜,沈詹走到跟前,半跪在黎皇貴妃麵前,伸手拉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母妃,現在已經入冬了,地磚冰涼,小心您的身子。”

黎皇貴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雙桃花美眸緊緊盯著於她相似的眼睛,繃著神經道:“你二舅舅是被人栽贓陷害,你要救他。”

手臂上,那長長的指甲險些就要抓破衣服,嵌入皮肉,而沈詹仿佛不知疼痛般,麵色平常道:“母妃,人證物證具在,兒子也沒有辦法。”

黎皇貴妃猛地一推沈詹,手指顫抖著指著他,聲音因著憤怒而變得尖細:“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是不是?!你還記掛著當年的事是不是?!沈詹!他是你親舅舅!”

沈詹壓下心中剛才升起的一絲憫意,桃花眸底冰冷猶如機械無機質,緩緩低聲道:“母妃,這是在父皇的寢殿跟前,您剛剛失態了。”

黎皇貴妃因憤怒而糊塗了的頭腦暫時清明了些許,大口呼吸了幾下,壓著怒氣對沈詹道:“你大舅舅還在河北西路有要事要處理,若是你二舅舅出了什麼事,黎家雖說不會一時傾覆,但也有不少的麻煩。你別忘了,沈箏還在外麵沒有找到,蘭家還受著聖上眷寵。你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做。”

唇角緩緩勾出一抹涼薄的弧度,抬手替黎皇貴妃理了理有些亂的鬢發,低柔著嗓音道:“母妃放心,兒子自己做的事,心裏清楚的很。”

不知怎的,黎皇貴妃後背突然竄上一股涼意,“你……”

“殿下。”宮門內走出一個公公,躬身對沈詹道:“陛下要見殿下。”

沈詹收回手,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皺,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垂首,看向黎皇貴妃那張依舊美豔動人的麵孔,笑道:“母妃,父皇要見兒子,我先進去了。”

黎皇貴妃抬眸,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兒子,顫著唇瓣道:“你舅舅……”

“母妃放心,兒子心裏有數。”

說罷,沈詹轉身進了宮殿,背影瀟灑的有些決然。

黎皇貴妃就這麼呆愣愣地看著沈詹的背影,隨著大殿門一關闔,她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娘娘?”琥珀扶住她的身子,擔憂的看著她。

黎皇貴妃拉著琥珀的手,似乎是因為這天太冷了,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發抖。

“琥珀,你說,他會替二哥說話嗎?”黎皇貴妃緊緊抓著琥珀的手,像是握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充滿希冀的問道。

琥珀咽了咽口水,道:“二老爺是殿下的親舅,殿下定然會的。”

大殿內,聖上坐在一旁的踏上,垂眸看著案桌上堆疊如山的奏折,眼角瞥見沈詹進來,手指著那疊奏折,道,“過來瞧瞧,這些都是彈劾你二舅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