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江南最大十家——溫家的大小姐,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酸秀才,靠給青樓姑娘填填詞曲謀生,這個職業在當初,乃至現代,都是非常賤的,風塵女子本就被人瞧不起,而為風塵女子服務更是“賤上加賤”……
幼年,他勤學刻苦,被溫家一係人看好,誰想他如此不爭氣!
沒有人看好他們在一起,於是乎……他們私奔了,在一個小城中定居。
他終日刻苦研讀,想著何時能上京考取功名,然後風風光光把她接到身邊,讓那些看不起他的溫家人知道,他楊昭配得上她!
夜已深了,為了節省開支,他沒有點油燈,借著皎潔的月光,讀四書五經。她嗔怪地看著他,點燃最後一支紅燭。
“後悔嫁給我麼?”他一臉頹廢,“我害了你。”
“不悔。”她笑笑,眉目含情。
昔日溫家最驕傲的公主,如今卻為農婦,近乎食不果腹,荊釵替了琉璃簪,布衣更了金線衫。
木兆是他在這兒的知己好友,同樣想上京趕考,想迎娶自己的發小。
木兆無父無母,一介寒門,卻與城主女兒情比金堅,奈何自身卑微如塵,隻得上京趕考,碰碰運氣。
他們聯袂去了京都,看著遠去的孤帆,兩個姑娘心裏不好受的緊。
“我叫夏楠,你呢?”
“溫蓮。”
兩個男人不在的日子,兩個姑娘就扯扯家長裏短。
三年之後,木兆回來了,他,劫親了。人是劫出來了,自己卻死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夏楠就此青燈古佛,不多時便隨木兆去了,他……還未歸家。
她沒了嘮嗑的朋友,從此每日做的,就是等,等,等……沒有他的餐桌,食同嚼蠟,她索性不吃,沒有他的臂彎,她孤枕難眠,她索性不睡。
她開始在渡口等他回來的遠帆,不止一次餓昏在地,村民暗道,這姑娘不會做人家,幾個好心的大媽啊,給他介紹了幾處好人家,她癡心不嫁,人比黃花。
城中周家的兒郎,給他回了個話,說她等的人兒,早已皇城為家,娶了別人家。
她內心的牆,瞬間崩塌。
她苦苦哀求船家,帶她去京城,拗不過她,隻得帶她去京上。
京城的溫家,早已不認她,她無依無靠,攔了府尹的馬,狀告了他。
“堂下溫蓮,狀告何人?”
“楊昭。”她不卑不亢,但其他人,卻變了臉色。
有人押了她,她不知所以。
府尹使了個顏色,示意他們下去,同時許她繼續說。
“楊昭,是我夫君,為了嫁給他,我不惜與溫家分道揚鑣,他並未獨一我許下‘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的海誓山盟,哦不,劉徹最後拋棄了陳阿嬌,嗬嗬……他說過的。
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如今,他不僅娶了別人,還將我棄之如履十八年!”字字珠璣。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天空。
“你看看,皇上是誰?”府尹對她說了聲,然後下跪。
她抬頭望,是……楊昭……。
“溫蓮……”他分明認出了她,向她伸出手,“我的皇後。”
她不是傻瓜,不是別人給她一個巴掌,卻還因為一顆糖阿諛奉承的傻瓜,她是一個有主見的女人,這其中,有貓膩……
“原諒我,我這麼多年抽不開身……”
“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皇上,夏楠的夫君,可以為了她去死,溫蓮的夫君……”她自嘲地笑笑,“溫蓮沒有夫君。”
“嘁……”
十日後,楊昭大張旗鼓,欲再娶前妻溫蓮。
——溫蓮被休了……
女人都不會心太硬的。
她同意了。
即使知道,他隻是想留個好口碑,她也答應了……
某年某月,她獨坐亭上,一人獨酌。
見到那個,與他相像的男子,不得不說,她對他真是癡心一片……
翌日,她被禦史搞發私通。淫亂後宮。
嗬嗬。
她這麼想,自己沒用了,想把自己除掉也不想個高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