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今天怎麼有空來來找我這個大老婆啊?”床上的女人嬌笑著,伸出粉嫩的舌接過身旁男人遞過來的爆米花。
“從來隻有你一個大老婆。”男人看著她,眼中意味不明。
——好久好久以前——
“我究竟是你的妾,還是你的妻?”女子舉起酒樽,望著他淡笑。
“自然是妻。”男人拉過她的手,在酒樽上抿了一口。
“嗬嗬,我不信你。”女子嘴角仍掛著淡笑。
“北疆戰亂不斷,君上派我前去鎮壓,你可隨我去?”
“去。”
女子從櫃中拿了一件軍裝和一支染血的判官筆。
——六年前,女子十三歲——
她是戲班子裏最好的武旦,身形敏捷,舞的一手好棍棒。
她是北疆的人,一支判官筆從不離手。
那時,那支判官筆還未曾染血,許是父親沒有機會下手便已魂歸黃泉。
父親是北疆最勇猛膽大的武將,為疆土立下累累戰功,卻最終沒有留下一個好的名聲。
“在行軍途中和拚殺間隙,與軍妓廝混一通,終花柳而死。”
多麼可笑!
她不知道她除了武藝一身還有什麼才能,一個還未行笄的女子,能成何事?她這樣想。
終究還是駕出馬棚中的一匹灰馬,馳騁離了北疆,
更名改姓為“重兮”二字。
意思是,病痛。
無將大車,維塵雍兮。無思百憂,祇自重兮。——《詩經》
來到中原時,馬兒已換了幾匹,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多。
還好有個戲班子肯收留她,她開始努力練習,最終成了這個當紅武旦,重兮。
重本就是一個多義詞,兮更是單單一個語氣詞,
並沒有一個人想得太多,直到那個少年將軍來看了那場“七星廟”。
“小丫頭,你為什麼要叫重兮?”
“重兮這名字可不吉利哦?”
他故作高深地背出了那句話。
“無將大車,維塵雍兮。無思百憂,祇自重兮。”
重兮抬頭看了看他,不語。
“喂喂,小丫頭,你身手很不錯呢,要不要來我府裏,我教你些把式,然後隨我征戰……”
話未說完,他便閉了嘴,征戰沙場可不是姑娘家會喜歡的,這麼說了,可如何騙她回府呢。
“征戰沙場……”重兮接了下半句話。
“好。”
少年驚愕。
“我叫重兮。你……?”
“段~尹。”他吊兒郎當坐上戲台子。
兩年後,重兮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