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慢慢扯掉了掛在耳朵上的耳機,死死地盯著顧夢真,耳機裏還傳來遊戲gameover的聲音,然而南夜顧不得這麼多了。這個女人就這麼擅自闖進了他的領地,未經允許似的,實在令人討厭!
顧夢真生怕這孩子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來,她這條小命可不要交代在這裏了。
於是她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見南夜的表情不對,她又道,“剛剛我敲了門的,但是你沒有聽見,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於是就想進來看看。”
一個小房子能出什麼事?南夜為這個女人拙劣的借口感到汗顏,一張帥氣的臉又黑了幾分。
“你別誤會,能不能先把手中的匕首放下。”顧夢真哭喪著個臉,這種壓抑的氣氛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這少年到底心裏在想什麼呢?
“滾。”南夜毫無溫度地命令道,語氣裏沒有一絲商量的意味。
“你說我滾我就滾?這麼聽你話的嗎?”顧夢真還有心思挑釁,也是不怕這個少年突然奮起,她說完有些後悔了。
南夜也不再說話,隻是把銀晃晃的匕首一點點推進她麵前,隻差一寸就要刺進她的皮膚。
顧夢真索性閉上了眼睛,“你刺吧,這樣我就能住進醫院了。也不用來照顧服侍你了。你這樣的人,就該呆在陰暗的地方,沒有人能解救得出來。”
南夜暴怒,他是什麼樣的人,呆在什麼樣的地方,用得著顧夢真來說教?不過是一個新來的家庭教師,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最後再說一遍,滾!”南夜的語氣裏壓抑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是顧夢真完全當作耳旁風。
甚至於,閉著眼摸索到電腦的音箱,把它調的更大聲了來。南夜耳機裏傳來的聲音是兩個沉默之人最後的咆哮。這樣讓遊戲聲音掩蓋之後,她就聽不到南夜那些難聽的話了,也看不到南夜的表情,就算受傷,也不見得那麼痛苦了。
南夜一觸即發,握著匕首狠狠地觸在了顧夢真的皮膚上。
顧夢真有些顫抖,被一個冰涼涼的物體抵住了腹部,感覺真的要交代了呢。
不過南夜最後並沒有下手,他隻是一寸寸的把這個匕首往前推了一點,像醫院打針那樣破了個小口。
“滾,再不滾我絕不手下留情。”
南夜收回了匕首,不再看她。
顧夢真緩緩的睜開眼睛,剛剛的博弈不僅僅是和自己在打一場心理戰,也是和南夜的一場無聲的鬥爭,她現在知道了,南夜還是有一絲溫情在的。
不論是這無法往前進步的匕首,是害怕之後坐牢或者是害怕她進醫院,亦或者是害怕南天先生擔憂,總而言之,他有顧慮這就很好,就有了可以突破的地方。
顧夢真在當幼兒園老師的時候,跟著她們學了一些關於小孩子的心理學,其實每個人都是個孩子,她們的心思往往最簡單。顧夢真也不生氣,有了一點希望就可以有接下來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