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本身就覺得上半部分不該添任何色彩,一片空白才是對這幅深淵的最好詮釋,但是現在看了顧夢真的畫,他反而猶豫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色彩融合在一起,好像分外和諧。
但是顧夢真自己好像還不太滿意,“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呢。”
她撓撓頭,“啊!有了!”顧夢真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她拿出兩隻畫筆來,沾上黃白相間的顏料,然後開始再南夜的畫作上動起筆來。
南夜本來是想阻止,後來不知怎麼話梗在了喉嚨,如何開得出口呢?
不出幾分鍾,顧夢真就在這幅深淵的牆壁上,畫出了一朵獨自綻放的小花。在整個黑漆漆的深淵裏看來,這朵小花是那麼別致又獨一無二。
“南夜,我不要你墮入無邊深淵,隻願你像這朵小花一樣,傲然綻放。”顧夢真認真起來,看著南夜好看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南夜別過眼神,看著自己手裏拿著的那隻黑灰色顏料的畫筆,忽然覺得有點燙手。
“哪,我把這幅畫裱起來吧!你覺得怎麼樣?”顧夢真又充滿了歡脫的氣息,然後蹦蹦跳跳的建議道,“這可是我們一起完成的第一幅畫呢!”
“隨便你。”南夜不再理她,他丟掉了畫筆,推著輪椅走進了專屬於自己的電梯。
轉身的那個樣子有些落寞,顧夢真看得一陣心疼。有些安靜的夜裏,隻有電梯開合的聲音,暖黃燈光的畫室裏,顧夢真的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來。
顧夢真收拾了畫室,打掃了殘局之後,心滿意足地取下來了那兩張紙拚起來的畫作,越看越覺得十分滿意,她收拾好之後輕輕地下了樓梯。
隻是在經過二樓的時候,忍不住去瞧了瞧二樓角落裏南夜的房間。沒有光亮透出來,想必是睡著了,顧夢真放心的自己也去睡了。
然而房間裏的南夜,關了燈靠著雙臂的力量挪到了床上,此刻的內心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他的黑暗世界,又闖進了一個光亮。
他是黑暗裏漂浮不定的船隻,顧夢真好像是一座一直溫暖的燈塔,吸引著他收起自身的戾氣,然後逐漸的朝燈塔靠近。他已經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了,這樣的觸感讓他很不舒服。
但是顧夢真,真的是值得信賴的人嗎?南夜輾轉難眠,可她,為什麼長得像那個女孩?
伴隨著這些疑問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的南夜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他昏昏沉沉的醒來,有點奇怪為什麼管家老先生沒有叫他起來吃早飯。
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上貼了一張小紙條,是一個清秀的筆跡,上麵寫著,“我和管家先生交代過了,你昨晚又在畫畫,所以想你今天多睡會,就沒來打擾你。餓了就來廚房吃點東西,今天阿姨和管家都出門了不在,午飯就我和你一起做。”
南夜歪頭想了下,這應該是顧夢真的筆跡。隻是和這個女人單獨待在家裏,還要吃她做的飯,有沒有搞錯?不會把放毒把他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