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晗依舊未理會,隻是眼神略帶空洞的望著,她想知的,不是這些。她想知的,是她這七世的孽緣

“鳳晗,百裏塵同我說,你在奈何橋前酗酒已有三日,如今看來。”一句話隻說到一半,雲折兩三步走近小桌,接過她手中的酒壺,笑道:“你真的醉了。”

微微抬起蒼白的臉頰,鳳晗愣愣地望著眼前那依舊笑言的雲折手中提著那搶去的酒壺,萬萬也想不到他竟會真的上前來奪取自己手中的酒壺,一手撐著小桌,鳳晗撫了撫額前的亂發:“我醉了九世,也不差這一會兒。”

偌大的奈何橋前,雲折輕輕一鬆手,酒壺便落地而碎,濺開的酒水讓酒香也四散開來。雲折一腳踹開小桌,那原先的笑顏如撕裂一般轉變為憤怒:“阿晗,你何苦就這般折騰自己!這九世的緣,九世的孽,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何苦呢,我這是何苦呢。”聽著雲折的一番話,鳳晗卻愣愣的看著雲折身後空無一人的的奈何橋,口中喃喃著:“我何苦在奈何橋等他。”

“等……誰。”鳳晗的那句喃喃,如一把刀猛地插進雲折的心中,雲折的神色漸漸浮現一絲驚慌,口中的話更是有些斷斷續續,他記得鳳晗明明飲下忘川河的河水,她怎還會認得那個人,那人應當早已從她心中煙消雲散了。

“白衣,長袍。”細細描述著記憶中那模糊的人,那模糊的麵孔,恍惚間鳳晗緊緊捏住腰間的白色長青結:“白色長青結,待我奈何橋上,便可許你一世相長青。”

在雲折那幾近通紅的眼目中,鳳晗口中還緊緊含著那句念著如此生澀,卻有著難以磨滅的熟悉感的話:“待我奈何橋上,便可許你一世長青。雲折,我在等他的一世長青。”

鳳晗的額頭從剛才開始便有弱光散出,那最後一句長青念完後那弱光越發的強,鳳晗眼目也隨著越發的深沉,終是昏了過去。

瞧見那昏過去的人兒,雲折帶著幾絲狼狽慌忙上前扶起鳳晗,喚道:“鳳晗!鳳晗!”

“忘川河水起作用了。”一襲白衣裹衫,男子戴著麵具緩緩踏出碎步。

“百裏塵,三日前飲得忘川河水,為何現在才起作用。”聞言雲折抬起頭,將鳳晗抱在懷中,緩緩起身來。

“莫要忘了,她是妖凰,天地間若是她想什麼,忘川河水也奈何不了她。不過,要讓她忘了這九世的輪回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必須以人為引。”名為百裏塵的麵具男子一字一句緩緩吐出,他將掌中的兩枚青丹遞給雲折,皺著眉:“這兩枚青丹,一枚由她服下,另一枚便讓那個人引服下,是否封得住她九世以來的記憶,就看那個人引的造化了。”

止住雲折很快便接過青丹的手,百裏塵沉著眼眸,嘶啞的說:“雲折,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做人引若有閃失,傷鳳晗也隻是五分,自傷卻是十分,你恐怕會性命不保。”

“兜兜轉轉了幾百年,現在我才明白,我許是為阿晗所生。”接過青丹,很是絕句的服下,瞧著懷中未醒的人兒,雲折依舊展露著溫和的笑顏:“這青丹是讓她離不開我也好,讓我離不開她也罷。”

將手中餘下的一刻青丹一點一點喂進鳳晗嘴中,鳳晗眼角那稍縱即逝的晶瑩,透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