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林小雨有點激動,直接從後排座椅上伸過頭,發現林夕坐在副駕駛很淡然的樣子,“大夕,為什麼?”
“就這樣吧!”趙澤這個安排,倒是很合林夕的心意。她實在沒辦法去麵對空蕩蕩的房間和那些蒙上灰塵的陳設。
她怕對著那麵照片牆,會痛不欲生,徹夜無眠。她要站著,堅強的站在,她還要安排媽咪的後事,去打仗、去報仇!
李小雨和趙澤都是發自內心的疼惜林夕,車廂裏流轉著憂傷的氣息,再沒有說話。
趙澤將車穩穩的停在酒店的車庫,準備送林夕上去,可手機忽然響起來,他看看名字,直接掛掉,可沒走兩步,又響起來。
“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們自己上去可以的。”林夕瞥見他手機屏幕上那兩個字“趙鼎”,對自己的父親用這兩個字,顯然趙澤的父子關係並不融洽。
趙澤愣了一下,確認林夕的神色平靜,沒有任何異常才同意,他本來在開會,接到電話就趕過來安排一切。
但下午約了張瑤和張副局長碰麵的,他不能不去。
他從包裏掏出一個藍絲絨盒子遞給林夕,“我給你們預約了酒店的SPA,好好休息,我忙完就過來。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安排。”
林夕略微遲疑,還是接過來,打開是一條開運手鏈,她的眼睛開始濕潤。讓她動容的不是那串手鏈的價格,而是盒蓋上貼著一張紙,寥寥數筆:我在你身邊。
會說這句話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謝謝!”林夕將盒子放進包裏,眸光捕捉到趙澤的失望,又補了一句,“我待會做完SPA,去去黴運再帶。”
長久的等待終於得到星點的回應,雖然知道她現在有可能隻是把自己當成溺水時的一棵救命稻草,但趙澤還是很高興,離開的路上,他第一次將車開到180邁。
接下來的幾天,林夕都像行屍走肉一樣的呆在酒店,享受著趙澤的安排,不是洗澡就是按摩,什麼都不用做,隻要負責吃和睡。
可該來的總會來的,很多時候,不管我們有多悲傷、多難過,有些事情我們都不得不去麵對。就像今天的林夕,不管她如何麻痹自己,還是到何詠思下葬的日子。
這些日子,她由衷的感謝趙澤,如他所說,一切有他。他為她安排好一切,何詠思的出殯、火化、選地,葬禮、賓客……
一切的一切,他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而且非常體麵。
郊外的墓地,最後一絲陽光也被烏雲吞噬,天沉得像要掉下來。
林夕一身墨色,如玉的臉龐一片慘白,她跪在地上,將何詠思的骨灰盒放入墓槽裏,這是她必須要做得事情,就算趙澤也不能代替。
淚水早就流幹,司儀教她的那些煽情的話,什麼永別了,致我摯愛的媽咪雲雲,她記得,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是來送媽咪的,不是來唱戲的。
整個過程她都很平靜,不,不是平靜,是僵硬。
僵硬的身體,僵硬的麵部表情,因為她覺得冷,冷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她失去了世界裏的最後一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