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後有動靜,褚浩宇回頭看見林夕眼底的驚愕,彎起嘴角,“你睡得太香,我不忍心叫醒你,反正你也說隨便,我就自作主張把你帶過來了。”
逆光的剪影裏,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慵懶隨性,一如往昔。他們撕裂的過往,仿佛從未發生。
林夕心口一緊,慌忙垂下眼瞼,不想讓褚浩宇看見她的失神,“嗯,你安排就好。”
她狼狽的從廚房退出去,像初-夜的那個晚上,茫然而不知所措,還帶著哀怨,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命運一再的折磨著自己。
從後麵環住林夕的腰,就像從前一樣把頭埋在她頸窩的絲發間,“夕夕,我們重新開始吧!”
不管她曾是誰的女人,不管她到底和多少人保持著曖昧的關係,看著那張臉的時候,褚浩宇隻知道,自己要她,發自內心。
林夕笑了,自嘲的笑起來,眼神淒涼哀怨,這是時光賦予的輪回,曾經她也是這樣跟褚浩宇說的。可經過那樣的傷痛,她怎麼還敢輕易嚐試,她害怕失去,害怕那種擁有之後的失去。
“我餓了。”她麵無表情的推開他的手,因為心還會跳,所以她能做的隻有拒絕。
他知道,她的傷口沒有那麼容易愈合。
“好,你先坐,馬上就到。”
細心的為她拉開凳子,擺好東西,褚浩宇才回廚房端出精心烹製的牛排,“要來點紅酒嗎?”
“不用了,快吃吧,待會還要去醫院。”
“那我去給你榨杯果汁。”不等林夕拒絕,褚浩宇已經一頭紮進廚房。林夕就那樣望著廚房的門,想象著褚浩宇在裏麵忙碌的樣子。如此低三下四的討好伎倆,為什麼他操作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別扭?如此駕輕就熟,仿佛習以為常。
“謝謝。”
她接過果汁的手,微有些涼意,但這樣的涼意遠沒有她話裏的疏離來得震撼。褚浩宇用笑意掩藏心裏的傷痛,他傷她至深,這些都是後遺症,“其實,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應該的,我們之間,原本也沒有想的那麼熟悉。”
曾經,她也以為他們很熟,到頭不過片體鱗傷。她傻過一次,不想再傻第二次。
香煎牛排,他們都沒有吃出味道,他們用各自的麵具偽裝如潮水湧動的內心,林夕平靜的樣子讓褚浩宇如坐針氈,褚浩宇隨意的樣子讓林夕覺得時光恍惚。
回到醫院的時候,林夕第一眼就看見等在大門口的岑家棟。
“如果岑家的人也要在這裏住院,我們就隻能向以前一樣讓褚董回家治療。”
褚浩宇也持相同態度,“當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變化越少越好。”
“我先去支開岑家棟,你待會再過來。”
林夕整理了一下儀容,才拎著包下車。她的樣子,讓褚浩宇想起,初見時,她趕著去見林局長的樣子,其實她從來沒有變過,舉棋不定的那個人,一直隻是自己。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林夕挽著岑家棟的胳臂,然後一起走了。他們會去哪兒呢?褚浩宇的心糾結在一起,為什麼做出犧牲的那個人,總是林夕?
電話有信息提示,是林夕發來的,隻有兩個字:安全。
她以為他還不知道,她多擔心他錯過機會,擔心他做的不好,她幫他想著一切……從前,他豬油蒙心看不見,現在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除了愧疚,還是愧疚,那些他想用一輩子來抵償的愧疚。
辦理好褚翰倫的出院手續,跟醫院方麵安排好後續的治療,褚浩宇開車送桂嫂和褚天嬌回半山的別墅。
“哥,你以後離那個小狐狸遠點,十米之內都能聞見她的騷-味。”上次大鬧過林夕的辦公室後,褚浩宇停了她兩個月的信用卡以示懲罰,若不是她保證以後絕不在公眾場合對林夕撒潑,褚浩宇也許到現在不會給她恢複。
不過,私下在一起的時候,她仍然不能抑製自己對林夕的厭惡,她從小就認識阮思雅,在她心裏,隻有阮思雅這種真正的名門淑女,才是未來的嫂子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