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搏龍江,氣吞山河相,怒吼三千裏,浩瀚踏海洋。
這是一首詩歌,形容搏龍江氣勢龐大,嚴林在山河地要誌看到過關於搏龍江的注解,其中就包括這首詩。
在描寫中,搏龍江就是一條凶江,傳說古時江中有龍神作祟,逼迫沿岸百姓進貢童男童女,犯了天怒,上天以億萬雷霆狂轟龍神將其轟殺,但龍神死後怨氣不滅,使得原本波瀾不驚的搏龍江終日驚濤駭浪。
一道道江潮悍如野馬奔湧到岸邊,撞在江堤之上,頓時卷起十丈巨浪,猶如一麵巨大的牆壁狠狠砸向地麵,
“嘩!”的一聲落於地麵後震起數丈的水花和煙塵,即便是百米之外的嚴林此時此刻也是看得心驚膽顫。他頭一次麵對如此的場景,與風平浪靜的洛湖相比,搏龍江那滔天的聲勢足以讓人肝膽欲裂。
“怕嗎?”
相比滿臉緊張的嚴林,陸中奇卻是輕鬆異常,自離家兩個月來,他沒有帶著嚴林直線前進,而是彎彎繞繞,途經天鳴大半個南方,洛水鎮和搏龍江相隔萬裏,但陸中奇和嚴林卻是長途跋涉足足五萬裏。
而今終於是抵達了搏龍江,對麵的幻鬆山近在眼前,嚴林終於到了要修行的地方,他也終於要和他的好兄弟見麵了。
“現在不怕了。”嚴林緩緩的做了次深呼吸,將心中的激蕩按了下去。心境轉變如此之快,陸中奇也是笑著點點頭,
“好,還是那樣,路上跑,水裏遊,走吧。”
二人竟然是要橫渡凶險無比的搏龍江,陸中奇當先脫掉外袍,將自己和嚴林的包裹順勢一裹,一層紅色光暈包在外麵,這是用神息保住包袱不被江水浸濕。
而嚴林則是跟著把外衣脫了,顯露出一身雖不強壯,但卻線條清晰的身板,雖然兩個人曾經渡過幾條水勢較猛的江河.
但這次陸中奇不敢托大,將嚴林夾在腋下,跳入江中,遠處有幾個文人墨客正麵對大江之乎者也,見得二人入江也是哇哇大江,還以為是有人投江自盡。
嚴林之前都是自己遊水過江,此時卻是被陸中奇夾在腋下,之前還有些許疑惑,等第一個浪打在身上才知道其中利害,那江水勢如猛虎,凶猛異常,擊打在身上猶如鞭子一般,並且奔流不息,一波過去一波又至。
嚴林頓覺身上疼痛難忍,又覺江水冰涼刺骨,自己整個人別說遊水,便是動一下也是妄想,在這江中,自己就是一粒沙子,隨波逐流。
但是蒼茫江中,陸中奇卻如中流砥柱一般穩定異常,緩緩的沿著一條筆直的線路遊向對岸。而在他腋下,嚴林在一陣又一陣的波浪中忍受著,感悟著,思考著,直至意識模糊。
如此凶悍的巨浪,即便是體格強健的成年人也無法撐住江水一擊,而嚴林雖然是有陸中奇夾著,但卻並沒有被陸中奇用神息保護,他靠著自己的身體和意誌一路堅持下來。
看著對麵近在眼前,但也是難為他一個十歲孩子已到強弩之末,又是一道大浪重重打在身上,筋疲力盡的他終於堅持不住,昏迷過去。
“好小子,快到岸邊了才昏過去。”陸中奇此時已經距離對岸不到五十米,見嚴林暈倒,卻是腳上發力,竟然是從江中飛身而起,踩著浪花一個邁步瞬間落於江堤百裏之外。
打一開始陸中奇就沒指望嚴林能撐得住,當然能撐住自然更好,但撐不住也沒什麼,畢竟天下第一凶江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輕輕把嚴林放在地上,陸中奇輕拍其背,不多久嚴林便醒轉過來。見得陸中奇卻是輕聲道,“老師,我沒堅持住。”
“這搏龍江就在幻鬆山下,以後你少不了和它打交道,沒事。”
陸中奇一邊勸,一邊和嚴林把衣服穿戴好,因為即將拜師,嚴林特意取了一套新衣服出來。而二人打濕的衣服則是陸中奇略微釋放一些神息便烘幹,各自放回包裹。
幻鬆山就在搏龍江邊,高有數百米卻並不算天下奇山,山上盡是鬆樹,鬱鬱蔥蔥,一條石頭小路蜿蜒而上,雖有意境卻遠遠不如入月宗的入月山那般如仙境一般。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讓嚴林興奮異常,一路之上他委婉過幾次要向陸中奇拜師,但陸中奇都是很懇切的告訴自己,他並不是最合適做自己師父的人。
能讓陸老師如此高看,嚴林心中也很是期待,那個人也許跟想象中一樣,是個鶴發童顏的老仙翁吧,住在道觀中,道觀仙氣繚繞,隻在塵世外,不在紅塵中。
在嚴林心目中,絕頂高手一般都長得這樣,上也是這麼寫的。
但有一句話叫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等真正見到了鬆山院,嚴林眼睛都直了。
鬆山院?聽名字應該是個跟道觀差不多的地方吧,結果等到了麵前才發現,這鬆山院就是十幾間木屋構成的院落啊屋頂全是茅草連一片瓦都沒有,而在木屋之外僅僅圍著一圈半人高的籬笆。連圍牆都沒有。
不過良心話,在外麵看過去,這些木屋比自己家還是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