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不經摔打,如何展翅高飛,小樹不曆風雨,如何茁壯成長。
嚴林雖然隻是在香雲郡呆了不到三個月,吳馨瑤卻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可以教嚴林的了。
作戰基本經驗柳朝陽教了,靈穴位置稚月星嫻教了,做人陸中奇和嚴林的父母教了,精神修煉在自己的教導下嚴林也學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嚴林需要的是曆練。
一段時間來,紫蘇一直和嚴林形影不離,雖然還是怯生生的,但相處起來比以前要更加自然,說話聲音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細若蚊聲。
找了個時間,吳馨瑤直接和嚴林說了自己的想法,一來學的差不多,二來不久之後就是稚月星嫻的生日,也是她唯一能在星煌院修行其間能出來的日子,吳馨瑤不想讓嚴林心生遺憾。
對於姑姑的安排,嚴林當然不會拒絕,一段時間來他過得很快樂,紫蘇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一直拜托自己教她廚藝,雖然進步緩慢,但看得出紫蘇很努力。
兩個人經常在晚上偷偷溜進廚房做夜宵,覺得不錯也會拿一些送去給吳馨瑤和其他住在飛花醫館裏的仆婦。仆婦們總是戲稱他們是小兩口,讓這對隻有十五歲的孩子尷尬無比,卻又充滿甜蜜。
但,與君千日終有一別,嚴林的心中,稚月星嫻的存在之重要無人能取代。終於到了離開的這天,嚴林一身吳馨瑤買的淡藍色新衣褲,再不是之前買的粗布衫。
人靠衣裝顯得神采奕奕,而吳馨瑤不但給嚴林買了新衣服,更是正式將自己的佩劍“無名霜”贈給了嚴林,嚴林當然不能收下,但還是架不住吳馨瑤用姑姑的身份壓他。
“我走了。”嚴林最終凝視了二女許久,毅然轉身離去,這一離去,便再不回頭,大踏步的離開。
紫蘇是異常乖巧的女生,雖然舍不得嚴林,卻並沒有在表麵上表露出來,似乎就是乖乖的妹妹送自家哥哥外出遊學,等著他學業結束後便能返回一般。
沒有太多的留戀,沒有太多的期盼,隻是默默的看著嚴林,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還打算忍多久啊。”吳馨瑤依舊看著遠方,而她的手卻是稍稍用力按在了紫蘇的小腦袋上,此時的紫蘇兩行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再不能自已了。
看著紫蘇流淚,吳馨瑤卻是輕輕的拉著小妮子到自己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心頭啜泣,柔聲安慰道,“傻丫頭,相信師父,他一定會回來的。”
“真的嗎?”紫蘇的頭依然埋在吳馨瑤的懷中,但聽到了吳馨瑤的話,讓她的聲音似乎高興了許多。
“當然,師父還會騙你嗎?不回來看你,他不會安心的,隻是到那個時候,或許你們都已經真正的長大了。”
吳馨瑤愛惜的摸著紫蘇的秀發,用下巴盯著紫蘇的頭頂,盡一切力量安慰紫蘇,因為她知道,這是紫蘇的初戀。是紫蘇最美好的回憶。
而嚴林此時依舊按計劃繼續北上,首先到不遠處揚武郡看望了一下孔文儒,對於嚴林的到來孔文儒是親自出迎,給的接待規格讓家中長老都不明所以,覺得太過了。
但孔文儒並不在意,也不過多解釋,他似乎把嚴林當成平輩好友一般,倒是讓嚴林很是意外,當然,不管孔文儒如何,他還是以長輩之理招呼對麵。
得知嚴林要北上,孔文儒也不多問,多餘的話也不多說,隻是取出一錠金子給嚴林做盤纏,在外人看來,這孔家也未免太小氣了,但嚴林卻知道,孔文儒是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錢給多了他不會要,一錠金子已經到了極限了。
青眼蛇已經成為了吳家的耳目,有吳馨瑤的這層關係,就算她和吳家老母不合,但蛇頭等人看待嚴林就跟看吳家的少爺一般,這便無法讓嚴林再像以前那般過平靜的傭兵生活。
於是在和孔文儒道別之後,他繼續北上,到了一個叫鳳塘郡的城市,雖然規模比揚武郡和香雲郡幾乎小了一半,但至少五髒俱全,嚴林很容易便找到了傭兵行會“萬事堂”。
依舊是以自己之前登記時取的“先鋒”作為名字。因為段位水晶的關係,個人履曆表上的神息一欄嚴林大大方方改成五段,把一幹傭兵驚得下巴半天沒合攏,至於屬性,那便還是填的金屬性。
而十五歲的嚴林具備五段神息,即便是整個行會也能進前二十的實力,讓眾多傭兵團和雇傭方紛至遝來。
嚴林還是老樣子,不入傭兵團,以散兵身份接不太麻煩的北上任務。這更讓傭兵們覺得這是哪家名門的公子出來曆練,當下不過多叨擾。
而最終嚴林接下的是直達京城的護送二十箱珍珠的任務,雇傭方是皇天府的七寶齋,用的是自家的護院,隻是為了提高實力,隻雇傭五段以上清白的散兵傭兵。結果偌大的萬事堂也就嚴林符合條件。
“隻一次護送任務啊。”管事的中年人別人都管他叫南叔,長得的有些市儈,一雙小眼睛轉來轉去賊精明,一邊翻著嚴林的履曆一邊對嚴林道,
“小小年紀五段神息,恩,二十兩銀子報酬,路上管吃管住,如碰到戰鬥每次加十兩銀子。同意就簽單,到那邊領馬匹、帳篷和洗漱用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