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響起的嗓音透著非要知道答案的堅定,“回答我,然後我如你所願。”
孩子,本是他們愛的結晶,可現在卻是兩個人這一年多以來說不得碰不得的禁忌,是橫梗在他們間最大的嫌隙。
淩雪:“……”
“說,為什麼要弄掉我孩子”秦朗起身,冷毅的側臉在光暈中瞥向淩雪,“不然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淩雪抿緊唇角,一言不發。
她的緘默讓秦朗深吸口氣,狠狠點了下頭,換個方式問:“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你以為我死定了,所以不顧我媽苦苦哀求,打掉了我的孩子?”
眼簾的酒在一滴一滴的流,心底的痛楚更是一波一波往上湧,淩雪攥緊粉拳,繼續選擇沉默。
“說話!”秦朗耐心耗盡。
淩雪深吸口氣,從幹澀的喉底擠出個字:“是!”
秦朗心底的希冀瞬滅,嘴角漫過濃濃的苦澀,冷嗬:“你果然和你那個媽一樣,貪慕虛榮!見風使舵!水性楊花……”
淩雪怔在那任由他泄憤,
良久,秦朗驀地笑問:“想讓我拿錢去救許燦,是嗎?”
淩雪點點頭,“是!”
秦朗捏了捏酸漲的鼻梁,突然冷哼,“你自己嫌好日子過膩了非要辭職的,這會攤上事了,憑什麼求我幫你?”
“當初你辭職前,我可是說過的,辭職可以,有什麼事不要來求我……淩雪,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替你鞍前馬後的秦朗嗎?”
他的有意為難,淩雪隻覺更加羞辱。
秦朗看了看手表冷笑道:“時間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話畢從她身邊經過時,淩雪本能的拽住他的胳膊,哽咽出聲:“二哥,那幫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能不能救救許燦?”
“放手!出去!”
淩雪咬了咬牙,死抓著不放,“二哥,你隻要救出許燦,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此時淩雪的抽泣聲已低到塵埃裏。
秦朗俊臉僵住,無情的揮開她的手,淩雪一個踉蹌狼狽的朝身後的地板上跌去。
膝蓋著地的疼痛讓她鼻頭一酸,她泛著淚眸,咬著唇肉,一瞬不瞬的盯著秦朗。
秦朗坐回沙發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紅酒,當她不存在。
良久,淩雪仰起頭,深吸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
她咬了咬牙,緩緩起身,折身抓回自己的包,頭也不抬的拉開包間的門跑了出去。
秦朗煩躁的從口袋裏的掏出煙,點了半天煙都沒點著,他眸中墨色湧動,一個狠勁將打火機扔到了牆壁上。
啪的一聲,打火機瞬間碎裂。
淩雪淒慘苦苦哀求他的模樣在腦海裏打轉,他猛地喝了一杯紅酒後抓緊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安排一下,今晚我要見肖雄。”
李慶領命道:“知道了,二少爺!”
淩雪從鼎盛跑出來時,身子都在顫抖,她靠在大廈的牆壁上,頭仰望著天空,任由眼角的淚似開了閘的水龍頭般傾瀉而下。
她,真的是被他逼到絕境了嗎?
為什麼命運會如此翻天覆地……她現在沒了工作,反而還欠了人家六十萬,這無疑是一筆大數目。
淩雪隻覺得滿心的惶恐,好像自己陷在一個深深的泥潭裏,越是掙紮就越往下沉……
為什麼弄掉他的孩子?
那也是她的孩子?她為什麼要弄掉?
淩雪捂著絞痛的胸口,頭暈目眩,渾渾噩噩地像沒魂兒的木偶一樣盯著天空,思緒在白雲中飄到一年前……
“小雪啊,你聽媽一句勸,把孩子打掉,老二這次進去了肯定是出不來的。”葉玉芬坐在淩雪身邊一個勁的勸說。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打掉孩子的,我要等著秦朗回來。”
葉玉芬火爆脾氣蹭的上來了,伸出一根手指猛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我說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秦朗可是販毒……販毒你明白嗎?這次他不是無期徒刑就是死刑你未婚先孕,懷的還是勞改犯的種,你讓我這張臉往哪擱?
淩雪水潤的大眼泛著霧氣,“媽,你不要這麼說二哥,我相信他,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要是被人陷害的,那這孩子就更不能要了,老頭子已經中風了,秦氏股票大跌,你說現在誰能救他,啊?!你說啊?!”葉玉芬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使勁的在淩雪傷口處撒鹽。
淩雪大哭出聲:“那這個孩子我更不能打掉,他是我和秦朗的愛情的結晶,是秦朗的血脈,即使他是勞改犯,我也要將他生下來,我帶著他等秦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