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傅景寒一個身經百戰的人,在看到孫勝利現在的表情時,還是覺得心中一涼。
他的手指曲了曲,壓下了心中的翻江倒海,嘴唇微微動了動。
“不必。”
孫家的地牢他是聽說過的,是當初孫勝利一手建造,那是一個在外人的傳言裏,比地獄還恐怖的地方。
傅景寒的目光幽深,在孫勝利再度朝他的方向看過來的時候,漠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今天的事情,多有打擾,告辭。”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孫勝利的聲音變得尖細,狀似瘋癲,再度朝傅景寒的方向走了過來,“你真的不要跟我去地牢裏看看那幾個人嗎?當初殺了我哥的那幾個人,那個場景真的非常有趣……”
傅景寒皺眉,在孫勝利要抓住他手腕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躲開了。
語氣冷冽的說道:“亞楠剛剛回來,這幾年她一個姑娘在國外應該也受了不少委屈,等她睡醒了你和她好好聊聊,也算是彌補這些年沒能在她身邊陪著的遺憾。”
一直提到孫亞楠的名字,孫勝利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打了一個激靈,眼中的精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又朝後推了兩步,跌坐在沙發上。
“好……”
見孫勝利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傅景寒也在心中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起身,朝臥室內走了過去,伸出手指扣了扣房門,隔了許久都沒人理會。
傅景寒又重重的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心中忽然著急,不顧孫勝利在身後的阻攔,直接擰開了門。
才發現文初躺在床上,不知何時睡著了。
身上連棉被都沒有蓋,身子蜷成了蝦米形狀,睡在了床沿。
頭發散在身上,傅景寒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想必這一晚上她也是累了。
傅景寒將手伸在了文初的脖子下,另外一隻手繞到了她的腿彎處,輕而易舉的就將文初抱在了自己懷裏。
從軟軟的大床上到一個不怎麼舒服的地方,文初嗯哼了一聲,想要掙紮,又被傅景寒摟的更緊了一些。
在耳旁低聲說道。
“別動。”
文初的意識有些渙散,但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名的鎮定了下來。
孫勝利原本還站在門口觀望,到後來還是沒忍住,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房間。
坐在了文初剛剛躺著的位置,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孫亞楠的睡顏。
粉唇微微嘟起,栗色的頭發散在脖子處。
臉上的妝容有些花,顯然是一整天都沒有打理。
傅景寒抱著文初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
一直走到車前,傅景寒皺了皺眉,正思索著怎麼打開車門,身後傳來了保鏢的聲音。
“我幫你打開吧。”
傅景寒沒扭頭,薄唇輕啟。
“謝謝。”
傅景寒把文初放在了後車座,這才從車裏又鑽了出來。
“是孫先生讓我跟出來的,他還有一句話要托我告訴你。”
傅景寒一麵關上了後車門,又扭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