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還停留在趕屍那兒,忙問:“你說魯師傅會趕屍?他不是木匠嗎?”

黑木匠耐心地說:“木匠這行,你們了解得太少……魯班的詛咒,你們知道嗎?我聽說,有一些木匠本身就會道術,經常利用道術在房屋的木質結構裏麵動手腳。社會上不就有這樣的傳言,說是屋主人沒有招待好前來幹活的木匠,木匠懷恨在心,於是將一隻壁虎釘入房梁,還念下咒語。之後,屋主人全家老小,相繼而亡……”

這種傳言,以前我就在網上看到過,但這話從黑木匠的口中說出,卻格外嚇人。

“黑叔,這是真的嗎?魯師傅有沒有教你這些道術?”我好奇地問。

黑木匠搖頭:“師傅是善人,即便教我,也不會教這些!”

聽黑木匠的口吻,他多少還是從魯師行那兒學了些本事。

小媛給大家送上來的茶當然是好茶,更奇怪的是,當黑木匠將所有的茶杯都斟滿時,我才發現,同一個茶壺裏麵竟然倒出不同的茶水來。黑木匠給雨田倒的是茉莉花茶,給老彭倒的是普洱,給同花順倒的是鐵觀音,給我倒的則是龍井。大夥各自端起茶杯,我看彼此臉色都不怎麼好。因為從進來開始,就沒人告訴黑木匠或者小媛,我們的任何愛好。

見狀,黑木匠清了清嗓子說:“這是諸葛壺,同一個茶壺可以倒出幾種茶水。要是彭老哥喜歡喝酒的話,我再倒一點小酒出來,大家共飲一杯,可好?”

老彭端起普洱喝了一口:“黑兄弟真是有心人,知道老哥喜歡喝普洱?”

黑木匠難為情地看著小媛飄去的方向:“這都是小媛的本領,彭老哥應該知道,書上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這麼說,小媛妹子的嗅覺那些,特別靈敏了?”我問。

黑木匠點頭:“是這樣的!對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這次彭老哥大老遠跑到這窮鄉僻野,身後還跟了一批警察,是不是在單位犯了什麼事?”

老彭搖頭:“一言難盡!總之跟鬼神方麵的東西,有點掛鉤。對了,黑兄弟這些年在湘西這邊活動,可否認識一些道行較高的人?如果有的話,可以為咱們引薦一下。最近咱們在鬼神方麵遇到了一點兒麻煩。當然,那種騙吃騙喝的神棍就算了!”

黑木匠嗬嗬一笑,顯然對老彭的“遇到的事兒”感到很稀奇。

“兄弟我這輩子沒別的本領,這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倒是認識不少!”

老彭點頭:“豈止是這樣,我看黑兄弟的文化修養也增加了不少啊!”

不知道是多年沒見,便生疏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發現老彭跟黑木匠說話一套一套的,聽起來甚至還有點文化人那種酸溜溜的感覺,特別扭。

等這兩個老家夥客套完了,我也顯得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有人叫我:“大冬,我想你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發現老彭他們還坐著,桌子上就那麼幾個人。

我心想見鬼了,一股不詳的預兆突然浮現。

我假裝帶雨田去上廁所,將雨田拉到一邊問她:“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是個女人的聲音,有點像劉美女……雨田妹子,你聽到沒?”

“沒有啊?”雨田驚訝地看著我。

我失魂落魄,因為我知道,我們這群人中,論敏感度,就雨田比較高。

雨田安慰我:“羅大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恩!不說了,咱們回去,看老彭跟黑木匠聊得怎麼樣了!”

等我跟雨田回到桌子上,老彭已經被黑木匠灌醉了。同花順一個人傻嗬嗬地看著老彭,用手搖了搖老彭:“這麼快就醉了?這他娘什麼酒啊?”

我和雨田也被嚇一跳,我說:“黑叔,你不會在酒裏下蒙汗藥了吧?”

雨田拍了我一巴掌:“別亂說話,讓我來看看!”

雨田掏出一個小花瓶,取出一枝花,放在老彭的鼻子邊熏了熏,拿起來一看,花瓣上除了沾上一點水霧,啥也沒有。再看老彭,已經睡得像死豬一樣了。

同花順還在罵:“不能喝就別逞能,兩口就幹成這熊樣!”

黑木匠說:“樓上的房間,除了一間我兒小媛的,你們隨便住。在這地方,別說警察,就算是派一整支部隊過來,也不一定能找到……”

“那黑叔,我們若是肚子餓了的話,怎麼辦?”我問黑木匠。

黑木匠站起身:“放心,我會讓小媛她哥哥給你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