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堅強的老人自兒子進到手術室起沒有掉過一滴眼淚,還反複地安慰著喬心夢,可見她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不是白走過的。
然而當她再到兒子清醒過來喊她媽的時候,她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再堅強她也是個母親,母子二人抱在一起一種劫後重逢的喜悅。
見一走了過來,拍了拍菜洛夫人的肩膀,“奶奶,能不能讓我抱抱爸爸?”
菜洛夫人邊擦著眼淚邊笑著說道:“當然當然,你看奶奶都把我大孫子給忘了。”
說著連忙起身把位置讓給了見一,見一走到床邊,陸不琛起身握著小見一的兩個小肩膀,直接從床下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懷裏,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喬心夢見了連忙阻攔,“少琛小心,快把他放下,你剛醒過來不能這麼用力,他很重的。”“見一快下來,別壓著爸爸。”
陸少琛卻緊緊地摟著見一,用已經長出胡茬的下巴去蹭見一嫩嫩的小臉。
“他再重我都抱得動”陸少琛一邊用胡子紮著見一,一邊說,惹得見一咯咯地笑著。陽光射進來,將這一家人籠罩在其中,那麼溫暖,那麼溫馨,那麼其樂融融。
陸少琛平日裏的身體素質極好,所以恢複得特別快,清醒後短短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商量著如何補辦婚禮的事宜。還有另外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就是是否起訴雲嵐。
如果以故意傷人罪起訴雲嵐的話,她會被判十年以上,對於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人的來說,是否有些殘忍,然而如果不起訴,那陸少琛就白白挨了這一刀。
陸少琛的意思是不起訴,但他又怕喬心夢對此有意見,隻好先試探著與喬心夢說起此事:“心夢,讓瑞奇去打聽一下,在這邊雲嵐的情況會怎麼判?”
喬心夢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我已經打聽完了,這種情況,如果我們追究的話,往重判可以判為故意殺人未遂,就算往輕判,也是故意傷人,至少會判十年,一個女人最好的十年,她都將在監獄裏度過,少琛,我正想著跟你商量,我們……”
喬心夢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可不可以不起訴她”。
喬心夢的眼睛亮亮的,一兩潭碧波蕩漾的湖水,“可是…她差點要了我的命。”
陸少琛故意試探道,喬心夢秀眉微攏,一臉嚴肅道:“如果你真的醒不過來,那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
看了陸少琛一眼隨即又淺笑道:“可是你福大命大,這不還好好的在我身邊嗎?”
陸少琛摟過雙眼笑得月牙一般的喬心夢:“可原諒了她以後,她會領情嗎?這一切會結束嗎?”
“會了,一切都會結束的,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到此為止。”喬心夢嘴上說得肯定,可是心裏卻不敢確定,她決定去探望雲嵐。
雲嵐已被收監,隔著監獄的玻璃,雲嵐看到了一張極其平靜的臉。
喬心夢從未在這張臉上看到過如此平靜的神情,那又曾經無視一切的雙眼變得似乎看淡一切的平靜,甚至是空洞無神的,即便在看到喬心夢的那一刻也未曾出現一絲的波動。
喬心夢心中不禁一震,竟生出些許的憐憫,“少琛他沒事”喬心夢說的第一句話,她想雲嵐應該也是關心陸少琛的,畢竟曾經那樣用心的愛過。
雲嵐在聽到陸少琛三個字的時候目光裏有了一絲的閃爍,迅速又恢複了平靜:“至此這後,這世上的一切均已與我無關,你也好,他也好,任誰也好,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陌生人……陌生人的好與壞又與我何幹?生與死又與我何幹?”
雲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是空洞沒有焦點的,似乎在看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看。
喬心夢看著雲嵐,她這樣的狀態也或許是好事,證明她已經放下了,“雲嵐,你自己保重!”再無多說,喬心夢起身離開了。
最終,陸少琛並沒有起訴雲嵐,而雲嵐自出獄後便再沒有了音訊。
陸少琛和喬心夢的婚禮再一次舉行,喬心夢一直反對重新補辦婚禮,對於那種儀式上的東西,喬心夢向來看得不重,但陸少琛卻堅持,他欠喬心夢的太多太多,豈是這一場婚禮就得彌補過來的。
婚禮再一次舉行,賓客還是如約而至,還是那天的地點,還是那天的人,還是那天的婚紗,還是那天的布置,不同的是每個位置上都放了一封致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