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測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勻稱,腳上一雙人字拖,長腿交疊在玻璃茶幾上,破洞牛仔褲,雙臂慵懶的搭在沙發靠背,黑色鬆垮的背心。頭發不知道多久沒理,全部向上在頭頂隨意紮了個小辮。嘴角叼著煙,雲霧繚繞的遮住了那張漂亮的臉。
清醒的第一眼看見簡迪,寧博雅以為自己到底還是落入了雷迦烈的手裏。因為某些角度他們像極了。完美的臉型弧度、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唇。
不同的是簡迪更年輕、不羈。眸子裏是叛逆的生機。而雷迦烈則是幽暗不動的深潭。
就算那張臉蛋貼了好幾塊OK繃,也掩飾不住的落拓帥氣。隻可惜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這貨貌似卻是以耍流氓為生。
吐了口煙圈,簡迪狹長的桃花眼裏帶笑:“到是痛快!不過我更關心雲霆集團為什麼找你?說說,你做了什麼壞事?”
寧博雅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和你沒關係,隻要告訴我,你做不做?”
簡迪坐起來,舌頭頂著腮幫子冷笑:“怎麼和救命恩人說話呢?別忘記,我隨便站在窗口喊一嗓子,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呢?”寧博雅被他手裏的煙霧熏的難受,鎮定的奪了過來掐滅。
簡迪皺眉,忽然將她撲倒在沙發裏,曖昧的男上女下姿勢,可是出口的話語卻是冷酷:“這態度還真叫人不爽!是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覺得我真不會出賣你?我有那個義務?”
寧博雅沉默,就好像算準了他的底線在哪裏。
僵持一分鍾,簡迪嘁了聲,慵懶的從她身上下來躺在旁邊。“晚上我要吃紅燒肉,還有土豆絲!媽的,感覺最近瘦的叫自己心疼。”
寧博雅淡淡回:“好。”
生命多坎坷的人總是比較敏感。他們很容易發現同類人,也很擅長揣摩別人的心思,寧博雅無疑就是這樣的存在。
但在簡迪這件事上,她更多的還是感謝上帝。如果昨晚遇見的是純良小市民,恐怕她連施展口才和計謀的機會都沒有。
也是因為救她的人是簡迪這個叛逆之徒,寧博雅願意盡力一搏。哪怕是需要再次用身體去換機會,也在所不惜!
案發十六小時後。
尋找寧博雅的線索獎金翻了一倍,六百萬!天文數字讓街邊的孩子都開始加入了尋人的大部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雲都很大,但雷迦烈隻手遮天,簡迪的消息到底還是傳進他的耳朵裏。
十六樓總裁室,夕陽從巨大落地窗透進來,背光的雷迦烈麵目不清,安傑卻能從那絲絲縷縷的黑暗氣息裏品味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果然,出口的話語冷冽至極。
“六百萬都沒有讓那個小痞子出賣她?你確定他們是剛認識?安傑,我從不和廢物共事!”
安傑有點委屈,但仍舊不動聲色的回:“少主,這是簡迪的資料。我確定他們之前沒有任何交集。另外,簡迪並不是痞子……他是被除名後的特警,現在在皇冠夜總會做保安隊長。”
“有趣!安傑,我有多久沒去皇冠了?”
“兩個月。”
“可以去了。”
……
暮色擦黑,城南那間本是肮髒陰鬱的房間,因為寧博雅的拾掇變的溫馨整潔。圓木桌上除了簡迪要求的紅燒肉和土豆絲,還有蛋花湯和一條魚。
簡迪激動了,兩步蹦到了座位上,伸手撿了一塊肉丟進嘴裏,享受道:“好吃!真特麼的好吃!沒瞧出來你手藝這麼好,當律師之前是廚子?”
“不是。”
“那準是討好男朋友學的?”
“沒有。”
“嘁,那怎麼會有這麼好手藝?”
寧博雅被他問的不耐煩,冷淡道:“我媽沒有手和腳,從小我自己做飯。”
“噗……咳咳咳……”簡迪被驚的嗆住。寧博雅隨手遞上洗幹淨的水杯。
“怎麼會這樣?你媽……”
“不想說!”寧博雅一句話堵住簡迪。
“嘁,隨便你,不過晚上要去夜總會給我幫忙,今晚舉牌的差一個。”說完看她不解的眼神,大咧咧又解釋:“放心,不是叫你去賣身。就你這姿色性格,你以為都和雷迦烈一樣眼瞎?”
想起昨夜寧博雅有些不自在,起身就要去洗碗,簡迪想說什麼最終卻訕訕閉嘴,氣氛莫名尷尬了。直到悄悄摸到夜總會,簡迪才恢複了他那吊兒郎當的勁頭。
“怎麼樣?來過這種地方嗎?”簡迪邊說邊和路過的服務員油腔滑調的打招呼。帶著麵具的寧博雅四下張望,隨口道:“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