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又是一年的清明節到了。

錦城是南方城市,春天確實要比北方來得早一些,清明一到,便已經能感覺到春意,但春寒料峭,乍暖還寒。去上墳掃墓,還是得穿薄毛衣。

我和申俊到了墓地,看到了拄著拐杖的申繼業和陸天莉。他們已經祭祀完畢,看到我和申俊,申繼業很愉快地打招呼,“阿俊,好久不見。”

每一次有申繼業和申俊同時在場的場合,我總會莫名的尷尬。因為申俊叫了申繼業很多年大哥,而現在我和申俊……雖然大家都知曉了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我還是很尷尬。

申俊微笑著點頭致意,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我想申俊恐怕也挺尷尬的,因為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申繼業更為妥當。

“阿俊,我們聊聊吧。今天難得有陽光,我們走走。”申繼業發出邀請。

申俊看了我一眼,還是微微點頭。於是他們往墓地邊緣走去,墓前隻留下我和陸天莉。

她好像氣色好了很多,她和媽媽,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而她,身上更有一種媽媽沒有的媚氣,舉手投足之間,真是風韻猶存。

“他出院多久了?”我冷聲問她。

“一周了,因為考慮到你工作忙,所以就沒通知你。你放心,有我照顧他就好了。”她表情輕鬆。

這話裏讓我聽到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她現在又住進申宅了,而且隨時伺候在申繼業左右,不然她也沒法隨時照顧申繼業,一個當了植物人很久的人,是不可能短時間內就能恢複到常人的體力和行動能力,更何況申繼業以前是患過癌的人。

如果是她又住進申宅了,那張秀瑩呢?張秀瑩和申曉曉能容得下她?那對母女雖然現在沒有了後台變得沒那麼囂張了,但絕對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容忍陸天莉這個鬼影變成真人?

“你別這樣盯著我啊,我真的有好好照顧他,他恢複得很好。相信沒有多久,他就可以東山再起了。”

東山再起?她竟然想著申繼業東山再起,看來她想要的真是不少。

我指了指她的口罩,“不管在哪裏,你都戴著這個嗎?”

“哦,在外麵的時候我會戴,但在自己家裏,就不用。”陸天莉說。

‘家’裏?申宅是她的家嗎?她現在直接把申宅當成家了?那張秀瑩呢?

“聽起來,你和張秀瑩應該是相處得不錯?你沒繼續扮鬼嚇她吧?”我問。

“她啊,她沒在。”她淡淡應道。

我又愣了一下,“她去哪了?”

“她娘家死人了,她和她女兒回上海奔喪去了。好像要好一陣才能回來。不過她回來也沒關係,反正她早就覺察到我的存在了。念念,那個女人是你的仇人,當初要不是她橫刀奪愛,你媽媽也不會和你爸分開。所以我們要聯手起來對付她才對。”

我冷冷回應,“沒有‘我們’,我和你不是聯盟者,我也不屑於和你聯盟。我們之間或許是有點親戚關係,但這並不代表我和你是一夥的,我至今也還在懷疑你和我媽媽的死有關,你有那麼多不可告人的目的,還當了那麼多年的鬼影,你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她被我堵回去,顯得有點沮喪,“我那樣子生活,也是迫不得已沒辦法。我從來也沒有害過你媽媽,她是我姐姐,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我基本上也沒有了和她繼續聊下去的興趣,她能在申宅呆著,也算她的本事。至於她和張秀瑩有可能爆發的衝突,我更是管不著。都不是好鳥,任她們鬥去。

這時申俊和申繼業也走回來了,兩人臉色平靜,似乎聊得不錯。

“念念,有時間就回家吃飯,提前通知,我讓廚房給你準備好吃的。”申繼業說。

他在努力扮演著慈父的角色,但我並不買帳,我早就過了看表演就會感動的年紀,這世間的冷暖,我清楚的很,所以我沒有回應他。

申俊可能認為我太過冷漠,會讓場麵變得很僵。所以他主動回應,“有時間,她會去的。”

陸天莉扶著申繼業慢慢走出了墓地,申俊看著她們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後喃喃道:“長得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