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夢琳掛斷了電話,陷在賓館床上的軟枕頭裏麵。
聰明如司聿怎麼會猜不到‘賈護士’就是她呢?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如果剛開始的時候,她是衝著照顧司聿出困境的原因去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開始貪戀起這種陪伴在他身邊的時光。
隻是她沒有再刻意偽裝自己的腳步聲,也不再穿護士的衣服,隻是那個變聲器她始終沒有關上。
他們都知道那個就是他,隻是誰也沒有伸手把那層窗戶紙捅破的勇氣。
她既希望司聿的眼睛快點康複,又希望他的眼睛慢點康複。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可恥,可是她就是免不了要這樣想,他的眼睛好了,她就再也沒有賴在他身邊的借口了。
司聿呢?司聿又是怎麼看她這種行為的呢?一邊說著做普通朋友,一邊又自己靠上去。
她不想去想司聿對她是什麼態度,一切等他的眼睛好了再說。
司聿其實在等著褚夢琳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不敢貿然動手捅窗戶紙,他怕自己把窗戶紙捅破了,褚夢琳就跑了。
就這樣自欺欺人過一天算一天好了。
司聿眼睛康複的轉機,在接受中醫針灸治療的第二十天,醫生把紮在他頭上穴位的銀針按照次序一根一根的取下來。
褚夢琳起身送醫生離開,在大門口把醫生交給徐洋,轉身問司聿:“司先生,你下午茶想吃點什麼?”
褚陌陌站在二樓的台階上,看著他們兩個大人演戲,等下舅舅就過來接他了,大人的世界他真是搞不懂。
司聿覺得剛才紮針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沒什麼精神的抬頭揉了揉:“幫我倒杯溫開水,謝謝。”
客氣的語調,讓樓上的褚陌陌又撇了撇嘴,明明知道那個人就是他媽媽,還裝什麼客氣,假死了。
褚夢琳應了聲,抬頭就看到自家兒子在樓梯口撇嘴,白了他一眼,兒子衝她無聲的做了個鬼臉。
褚夢琳寵溺的笑笑,低頭就看到司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忙道:“司先生,你不要動,小心前麵的茶幾。你要拿什麼東西,可以跟我說,我幫你拿。”
司聿笑笑,都這麼久了,他早就摸清了家裏的布置擺設,但是這種被她關心的滋味真不錯:“我想聽一聽新聞。”
他的話音落下幾秒鍾,電視遙控器就塞到了他的手裏。
司聿摸索到電視的待機鍵,按開了電視,聽了下電視上的聲音,發現就是自己平時聽的財經頻道。
褚夢琳又拿了張毯子給他蓋在腿上,這才轉身進了廚房。
開水沒了,要新燒。
褚夢琳拿起水壺接水。
司聿聽她在廚房裏燒水,又叮叮咚咚的不知道在搞什麼,他摸到茶幾邊上,從茶幾下麵摸了兩本,盲文書出來。
他早就做好的最壞的打算,盲文也學了一部分。
“檸檬水,沒有蜂蜜了,你要放白糖還是冰糖?”褚夢琳被變聲器改造成的男中音在廚房裏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