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尷尬了。
舒寧僵硬地抬起頭來,就見裴夜寒低著頭,縱容地看著自己,呼吸卻有些急促,眼底更是帶著幾分隱忍。
裴夜寒的眼神讓舒寧莫名有些緊張,她這樣的行為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像個色女,裴夜寒會不會在心裏笑話她,覺著她是個花癡?
正慌亂間,她突然靈機一動,裝模作樣地將手從腰摸到後背上,又從後背撫摸到了肩膀上。
然後,故意裝作一臉關切地說:“你後背上的傷好多了,就是這肩膀上的傷還得注意點。你看看,好像又要裂開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裴夜寒說這話的時候,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天知道當舒寧柔軟細嫩的小手,沿著他的腰,撫摸到後背,再到肩膀上時,他用了多大的克製力,才沒把她當場撲倒。
剛才去浴室裏洗的涼水澡,被她這一通摸,全給摸白費了。
這女人還真是,真是……
裴夜寒歎了口氣,看著那張看似純淨無辜的臉,心頭的火就怎麼都發不起來了。
“我再去浴室裏衝個澡。”他說完豁然轉身,向浴室裏走去。
舒寧愣一下,這下她要是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可就真是個傻子了。
她盯著緊閉的浴室門看了一會兒,突然忍不住捂住嘴,偷偷地笑了。
原來,裴夜寒對她也不是沒有感覺的,真好。
等裴夜寒再次衝完冷水澡出來時,蔥油麵已經有些坨了。
舒寧一臉歉意地說:“我去再給你煮一碗吧。”
說完,端起碗,起身就要去廚房。
要不是她亂摸,裴夜寒也不用再去洗一次澡,麵也就不會坨了。
裴夜寒將碗從她手裏搶過來,拿起筷子扒了兩口,抬眸衝她勾唇一笑,“別麻煩了,這樣也很好吃。”
麵都坨了又怎麼可能好吃呢,裴夜寒這分明是在安慰她。
舒寧心裏越發內疚了,心裏想做點什麼彌補一下。
她見裴夜寒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就起身去浴室拿了條幹淨的毛巾,走到裴夜寒身後,默默地幫他擦起頭發來。
頭,是一個人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也是最薄弱的位置。
以裴夜寒的身份地位,從來沒有人敢碰觸他的頭,除了舒寧。
每當舒寧用軟綿綿的手指撩動他的短發,在他發間穿插撩動的時候,他都舒服到想要喟歎出聲。
舒寧擦著擦著,目光落在了他的右肩上,發現他肩膀上的傷口被水給浸濕了,有些浮腫變白,看起來十分猙獰。
她胸口一窒,心頭頓時一股悶氣來,恨不得揪住裴夜寒狠狠罵兩句,問他為什麼不好好注意自己的傷。
可轉瞬又一想,裴夜寒這傷不但是為保護自己受的;就連現在被水泡了,也是因為自己把人撩起了火,他去洗澡降火才浸濕的,隻能又默默地把嘴給閉上了,心裏卻泛起一陣綿綿密密的疼來。
肩膀傷的這麼嚴重,他還跑去警察局把自己抱出來,後來又去看守所陪自己一起坐牢,他都感覺不到疼嗎?
一想到裴夜寒一次次為救自己受傷,還要帶著傷為自己奔波勞累,還要安慰自己,舒寧就一陣陣心疼。
她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老天才會賜給自己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