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裴夜寒和裴母的談話聲,舒寧耳邊再次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舒寧,你一個小地方來的女人,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能配得上我兒子。我告訴你,想要嫁給我兒子的名門閨秀,能繞著市區轉三圈,你這樣的貨色根本就配不上他!”
“你以為就算你學會了那些琴棋書畫,插花廚藝,就能配的上他了?舒寧,你真是太天真了!像他那樣的人物,應該是同樣出身名門的天之嬌女才能站在他身邊,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是盡早從他身邊滾開吧!”
“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小賤人,也配做我的兒媳婦?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兒子根本就不喜歡你這個賤女人,更不會娶你的!”
……
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
這次比上次還要清晰,聲音裏滿滿的惡意快要將舒寧給逼瘋了。
“你們都別吵了!”舒寧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大吼了一聲。
正在對峙的裴夜寒和裴母,被舒寧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給嚇了一跳,目光一起向舒寧看去。
舒寧捂著耳朵,難以忍受地低著頭蹲在地上。
見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裴夜寒擔心地在她麵前蹲下,伸手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擔心地問:“阿寧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舒寧伸手揪住裴夜寒的衣角,難以忍受地抬起頭來,一雙杏眼痛苦地看著他,斷斷續續地說:“好……好吵,帶……帶我離開這裏,求你了……”
見到舒寧痛苦的樣子,裴夜寒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好,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舒寧從地上抱起來,大步向二樓走去。
裴母緊追在後麵,不甘心地大聲說:“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裴夜寒腳步沒停,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在我發火前,您最好還是先閉上嘴,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語氣裏的警告顯而易見。
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裴母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敢再追上去。
裴夜寒抱著舒寧去了樓上自己的臥室裏。
他的臥室很大,也很有裴夜寒的風格,裝修以黑白灰三色為主,低調卻不失精致,品味非凡。
裴夜寒將她放在kingsize的大床上,伸手在她臉上輕輕地拍了拍,“阿寧,怎麼了?你到底哪裏不舒服,我們還是去醫院……”
他的話還沒說完,舒寧就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揪著他胸口的衣服,全身都在不停地打著哆嗦。
此時在舒寧眼前,閃過了越來越多的畫麵,盡管有些零碎,但有很大一部分畫麵裏的環境,似乎都跟裴家一模一樣。
這一次不是夢,是在她清醒的時候浮現在腦海裏的,舒寧實在不能再把這些畫麵當成是夢境了。
裴夜寒正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撫著她,就見舒寧突然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裴夜寒,你告訴我,我以前跟你到底是不是認識?”
她是不是想起來了?
裴夜寒的指尖微微一顫,不動聲色地問舒寧:“你想起什麼來了?”
舒寧按著自己的頭,回憶著剛才想起的那些畫麵,努力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剛才你和你母親吵架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蹦出很多聲音,她們都在不停地嘲諷我,說我配不上一個人,那個人是你嗎?裴夜寒!”
裴夜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要怎麼告訴舒寧,那些人口中說的的男人就是他?
當初在舒寧被所有人冷嘲熱諷的時候,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更沒能站在她身邊保護她,這件事已經成了他這五年來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