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醫院與蘇奕不歡而散以後,秦臻就再也沒有去探望過梁麗娟。

對於秦臻來說,梁麗娟不過是她的前任客戶,以及前男友的母親,兩人的關係算不上多麼熟稔,她不去關心也沒有任何可以被人指摘的地方。

隻是,那天她離開的時候蘇曄說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

“秦臻,我給你一個星期,考慮清楚了給我答複。”

秦臻想要對他置之不理,卻又擔心蘇奕真的會說到做到,對工作室下手。這家工作室是司徒安的心血,當然,秦臻也為此付出了許多。如果就因為這樣一個荒謬的理由,就讓所有人的心血付諸東流,她心有不甘。

大概是這些天她一直表現得心事重重,明顯到熟悉她的人都察覺到了她跟平時的不同。

“怎麼了,阿臻?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晚飯過後,朱心晴特意跟著秦臻到了房裏,坐到床上就開始對她“審問”起來。

“蘇奕要我跟他結婚。”秦臻也確實想找個人吐一吐苦水,這件事她憋在心裏好多天,一直拿不定主意。

“什麼?”朱心晴聽完,直接就從床上彈起來,“蘇奕跟你求婚了?”

“不是求婚。”秦臻苦澀地說,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地告訴了朱心晴。

“蘇奕還是不是人了!”朱心晴義憤填膺,火大得恨不得衝到蘇奕麵前狠狠地將他臭罵一頓。

秦臻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朱心晴問她。

“不知道。”秦臻也很苦惱,“我不想被蘇奕逼迫,但我也不想連累整個工作室。”

“這件事沒有轉寰的餘地了麼?”朱心晴問,“要不你再去跟蘇奕好好談一談?”

“沒有。”秦臻說。

如果能夠跟他好好談,她早就談了,哪裏還用等到現在。蘇奕留給她的是一道是非題,而不是多項選擇,更不會是主觀題。

事到如今,秦臻隻能去跟司徒安交個底了。

“我有點事跟你說。”秦臻挑了個司徒安在公司的時間向他坦白。

“什麼事?”司徒安原本想同她開玩笑,可看到她如此嚴肅的神色,立刻也變得正經起來。

想必是很嚴重的事情,司徒安想。

秦臻跟司徒安說了個大概,並且著重強調:“他用工作室的未來威脅我跟他結婚。”

“不用怕他,畢竟我還是有一點人脈在的。”司徒安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站在了秦臻這邊。

秦臻雖然感動,但也不希望拿工作室裏所有人的飯碗冒險。

“如果真的撐不下去,大不了我們再回G市去唄。蘇奕再怎麼橫行霸道,勢力範圍也不會那麼廣吧。”司徒安這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這之中包含著的對秦臻的支持與信任卻是巨大的。

“謝謝你,司徒。”除此之外,秦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要真想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司徒安又恢複了之前的沒正經模樣,這倒是讓秦臻沉重的心情有了稍許的緩解。

“不如把我閨蜜許給你吧,我真心覺得你跟她是絕配。”秦臻果斷地把朱心晴推出來擋槍,誰讓這兩人都有事沒事地調侃她。

得到了司徒安的支持,在蘇奕打電話來詢問她考慮的結果的時候,秦臻一口拒絕了他。

“你想清楚了嗎?”蘇奕問,語氣中帶著威脅。

“想清楚了。”秦臻回答得很肯定。

“好。”蘇奕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因為蘇奕的反應,秦臻驀地不安起來。

而不久之後,秦臻的這股不安就得到了應驗。

首先是工作室再沒有了新的客戶,再是有幾名老客戶聯合起來到他們工作室樓下拉橫幅,汙蔑他們用劣質材料,不到一個月牆皮脫落、地板變形,而且塗料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牌子的,味道大不說,人聞了以後渾身都不舒服。

這種事情隻要有人鬧,工作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算是毀於一旦。饒是他們怎麼跟客戶解釋、主動提出賠償,對方都不同意和解,硬是每天定時定點地過來鬧騰幾個小時。

最後,他們提出要走法律程序,讓那些鬧事的人拿出證據上法庭跟他們對峙。立刻,那些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是因為事情已經鬧大了,原本已經跟他們談妥了的客戶都紛紛撤走了,而那些簽了合同的,雖然沒辦法停止合作,但也每天都會去新房盯著,生怕他們偷工減料。

一時之間,整個工作室裏人心惶惶,幾個小助理都起了離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