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登皺起眉,一臉為難:“夫人有所不知。繼城是兩國之間邊城,時常會生出戰端。尤其是去年,赫國更是直取繼城,對繼城的百姓那是毫不留情地燒殺搶掠啊。即便後來擎王奪回了繼城,可這經過洗劫的城池,早已不複當初模樣了。”
朱桓登說著,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好似真的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
“朱大人可真是會避重就輕,顛倒黑白。”白玥瑤一下子便聽出了朱桓登話裏的虛假,直接戳穿道,“繼城實景是這般情形,百姓過的是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可朱大人的折子裏呢?卻是各種報喜不報憂,這又如何解釋?”
朱桓登一聽白玥瑤提起折子,看向她的目光變得不再純粹。
這個女子既然能看到他的折子,可見她根本不可能是丞相府的小小內眷。而且據他所知,丞相府並沒有如此年輕的夫人。
朱桓登忽然想起賢弟提起的夫妻倆,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夫人或許對下官是有什麼誤會,上奏朝廷一事,下官怎敢肆意為之,下官實在是聽不懂夫人的話。”朱桓登定了定神,“而且下官一直向朝廷稟奏繼城的難處,奈何從未有過回應啊。”
白玥瑤沒有立即接話,聽了朱桓登的話,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這個朱桓登倒是有點膽量,她都戳破了他的伎倆,居然還是不承認。
不過具體的情況,她還是得再查一下,或許一切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這樣吧,夫人先行在府中住下,下官這便讓人查一查究竟是哪個地方出了錯,到時再來給夫人答複。”朱桓登道。
“不必了,本夫人自有住處。”白玥瑤站了起來,“朱大人,我想看一下繼城這兩年來戶籍資料以及稅務賬目,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下官馬上派人送去。”朱桓登客氣道。
白玥瑤沒再多說什麼,便領著風四離開了城主府。
白玥瑤二人前腳踏出城主府,朱桓登便立即派人跟上,然後將下人全部遣了出去。
“如何?賢弟可認識這個女人?”朱桓登開口,看似是在對空氣說話。
“南秦國最有地位的女人,怎會不識?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一道透著沙啞的聲音從後堂傳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滄桑,仿佛經曆了無數的悲歡離合。
朱桓登一怔,轉頭看向後堂的方向,隻見後堂走出一個灰衣男人,臉上帶著半塊麵具。
此人正是朝廷一直通緝的欽犯,前太子秦修翰。
秦修翰與朱桓登,本就相識,年少時相交,並結拜為大哥弟。
秦修翰出事之前,朱桓登便任了這繼城城主,隻是無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
朱桓登遠在繼城時,得知秦修翰出事後,便想著法子去救他,可惜他的手底下畢竟勢力有限,根本幫不上忙。
秦修翰一路從京城逃出,易容化妝,幾乎嚐盡了各種身份,但依舊被逍遙居的人查到了線索。
為了保住一條性命,秦修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臉毀去了一半,這才勉強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