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在秦修翰的眼中看到幾分冷芒,心中不禁生出些許寒意,卻故作鎮定道:“怎是臨陣脫逃?一切尚未開始,談何退縮?”
秦修翰唇角微勾,笑容在這片鐵麵具的襯托下,顯得愈發陰鷙。
“四叔以為即使我們收手,便可全身而退,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秦裕一愣,當即沉下了臉:“你什麼意思?”
“四叔身為親王,理應安穩地待在封地,不得詔令,不可擅自入京。可眼下呢?率軍五千,悄然圍住了京城,意欲何為?”
秦修翰慢悠悠地說著,淡淡笑了笑,然後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相比於秦修翰的從容,秦裕眉頭緊皺,心裏愈發不安,更多的卻是無措。
“若是被擎王的人發現四叔的軍隊,這領軍擅自入京的罪過,四叔怕是無法逃脫。”
“你威脅我?”秦裕的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秦修翰笑意加深:“我是在幫四叔罷了。四叔難道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秦裕怔了怔,臉上滿是遲疑之色,並未回答秦修翰,但腦海裏卻是浮現了當初秦修翰對他說的話。
原本他在封地好端端的,吃喝玩樂,倒也安得自在。可最近南秦頻繁動蕩,他的封地也受到了影響。
不管是錢糧還是軍馬,他的虞州都出了一些力。
時間一長,他自然心生不滿。後來得知老十七將要登基,他這個心裏就不平衡了。
不論是出身,還是其他,他自問都不遜於老十七,憑什麼這皇位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老十七的手裏?
而這時,秦修翰找到了他,並且提出與他合作。
起初他聽著秦修翰的計劃,覺得還算靠譜可行,便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還領著兵馬來了京城。
可到了京城他發現,一切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老十七的手段他一直都是耳聞,如今靠近京城,聽著老百姓對擎王的評價,他愈發覺得京城這邊的情況完全不像是秦修翰說的那樣。
“我若是非要回虞州呢?”秦裕斂神,定定地看著秦修翰。
秦修翰不置可否,唇角勾起一抹弑殺的笑意:“而今我已然一無所有,更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不管四叔答應與否,這個計劃我都勢在必行。”
秦裕道:“沒我的精兵,你那區區數十人手下,有何作用?我看是以卵擊石罷了!”
“四叔的精兵自然必不可少,而四叔卻是未必了。”秦修翰淡淡道,“軍隊一向隻認兵符,隻要我帶著四叔的兵符,還怕調不來兵?”
秦裕心頭一沉,從秦修翰的眼裏看到了殺意,情不自禁地退了一大步,手也不自覺地按住了自己的腰間兵符。
秦修翰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他不合作,秦修翰會直接殺了他,再調動他的精兵。
秦裕現在十分後悔,不該權迷心竅,答應與秦修翰合作。
現在的秦修翰已經是一個亡命之徒,與其合作,無異於是與虎謀皮。
秦修翰將秦裕臉上的表情全部看在了眼裏,笑容逐漸露出些許的不屑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