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遠這次沒開那輛顯眼的切諾基,換了一輛黑色路虎,載她回警局的路上,也沒再提起洗手間門口的事,一本正經地問起了案子的情況。
林甘藍調整了心緒,娓娓道來:“我捏著自己的衣領,忽然想到元昭君有一條cashmere圍巾,圍在那尊雕塑上,你還記得吧?”
灰白的人體雕塑,明亮的陽光和雪白的牆壁,與鮮血一般的紅色圍巾互相映襯,極具視覺衝擊力。
那一幕,饒是厲晉遠見識過不少大場麵,也依然記憶深刻。
林甘藍繼續說:“我問過蘇元了,套在雕塑上的那堆衣服證實屬於元昭君的丈夫,所以他們就把那條紅圍巾也混了進去,搜檢元昭君的衣櫥時,沒有檢測這條圍巾。”
“你覺得,糖紙內側的cashmere纖維,就是來自雕塑上的紅色圍巾?”
“嗯。”林甘藍目光灼灼,成竹在胸,“而且,董承死的時候,圍了一條紅色圍巾,你不覺得太湊巧了嗎?”
藏匿了元昭君丈夫的人體雕塑上圍了一條紅色圍巾,董承死在炎炎夏日也圍了一條紅色圍巾……
冥冥中,似乎有所關聯。
回到警局,蘇元已經找出了那條紅色圍巾,林甘藍戴上手套和眼鏡,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徑直拿進了實驗室。
纖細的倩影一閃,實驗室的門怦然關上,李揚也湊過來:“蘇隊長,是不是林法醫負責的那件案子有進展了?”
蘇元應聲:“還不清楚,等林法醫的結果吧。”
他和蘇元說話,目光卻落在了厲晉遠身上,這個男人穿了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挺拔的身體像是一根緊繃銳利的弦,英氣而淩厲。
一看便知,不是個普通人。
他打量的時候,厲晉遠也看過來,狹長上挑的眼眸,又黑又有神,仿佛具有透視功能,將他的所有秘密一覽無餘。
李揚皺了皺眉,轉而向蘇元打探:“蘇隊長,這位是?”
“厲先生。”蘇元言簡意賅,眸底劃過一絲狡黠,故意問,“咦,你怎麼又和林法醫在一塊兒?”
李揚精準地抓住了一個“又”字,看向厲晉遠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敵意。
再想到林甘藍出門前接了個電話,說是去小學,他不由脫口而問:“這位厲先生有孩子?”
厲晉遠輕抿薄唇,一如既往地冷,反倒是蘇元,唯恐天下不亂地應了:“嗬,你怎麼知道?”
李揚一下子沉了臉色,怒視厲晉遠:“你和林甘藍是什麼關係?”
他早打探過了,林甘藍長得漂亮,能力強,人又潔身自好,單身了好幾年,是他理想中的妻子人選。
奈何她性子冷,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李揚直到現在也沒個合適的機會告白。
至於她說自己的兒子上小學了之類的話,他也沒放在心上,全當她是開個玩笑。可現在看到了這位厲先生,李揚突然騰起了一股危機意識,該不會她給人家當後媽了吧?
厲晉遠連眼皮子也沒掀,完全視他為空氣,淡淡開口:“你是什麼身份?我和林甘藍的關係,憑什麼向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