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厲知非,她眼眸一亮,借著酒意絮絮叨叨:“知非沒有媽媽,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心疼他。”
蘇棠恨不能一巴掌拍醒她:“你該不會喜歡那孩子,就想給人當後媽吧?”
酒意上湧,一絲紅暈浮上臉頰,林甘藍趴在吧台上,頭埋在臂彎間,悶悶地講:“怎麼會呢,整日和厲晉遠那座冰山待在一起,肯定會消化不良的。隻是……看見知非的時候,我忍不住會想,我的孩子還好嗎?”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淹沒在了低低的啜泣裏。
蘇棠長歎一聲,慢吞吞拂著她的頭發,七分憐惜三分自嘲:“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嘴角剛牽起一抹自嘲的笑,就被有人打斷了:“嘿,蘇棠姐!”
蘇棠聳聳肩,長呼一口氣,拉長了臉:“喏,我的不幸又來了。”
轉身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另一副表情,洋溢了熱情的笑容:“溫先生,你好久沒來‘happy’了。”
溫哲是城中富二代,有一班同樣富貴的朋友,經常呼朋喚友來酒吧尋歡作樂,和蘇棠是舊相識了。
“這段時間去國外出差了,這不一回國,就來了嘛。”溫哲和她寒暄,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吧台上的林甘藍,眼前一亮,“蘇棠姐,這位是誰?”
蘇棠稍微往他麵前擋了擋,擠出一個笑:“我的朋友。”
林甘藍醉得迷迷糊糊,聽見聲響,抬起頭來。吧台的燈光迷離,把人照得模模糊糊,她眯了眯眼睛,似乎看見了陸述。
記憶裏的他,眉眼秀致,溫文爾雅,又帶了幾分出身矜貴的傲氣,簡單的校服也能穿出了一股翩翩書卷氣。
然而此刻的他,還是一樣的五官,眼神卻添了幾分冷厲,眉宇間泛起沉沉的威嚴,既熟悉又陌生!
林甘藍揮了揮手,好像這樣就能揮去麵前的影像,自嘲地笑笑:“一定是幻覺,陸述怎麼會在這兒……”
一隻手橫在她麵前,男人淡淡招呼:“林甘藍,好久不見。”
他的視線停留在林甘藍微醺的臉龐,久久地,沉沉地,像是在看她,又仿佛透過她在看向過去的記憶。
一刹那,林甘藍的酒醒了大半。
是陸述。
真的,鮮活的陸述。
就在她麵前!
林甘藍下意識想逃,但他的手臂固執,橫在她的胸前,等她握上去。
她咽了口水,喉嚨幹澀如火燒,肺裏的空氣也在看見他的那刻集體遁逃,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聲。
眾目睽睽之下,她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顫巍巍碰了碰他的手掌,剛一接觸到那份溫熱,陸述就快速收了回去,好像觸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落入陸述一幫朋友眼裏,不由打趣:“陸述,你認識這位美女呀?”
林甘藍掃一眼他身後的人群,全是渾身光鮮亮麗的紈絝子弟,她隻認得一個,唐銘白。
五年前,她和陸述還談戀愛時,曾和唐銘白一起吃過飯。
此時的唐銘白全沒了那時候的和氣,冷哼一聲,替好友打抱不平:“何止認識!若不是這位前女友,陸述也不至於一走五年,不願意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