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莉的枕頭風,這麼快就吹上了?
林甘藍咬唇,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暴露在陸述的視線下,身形微顫。
陸述看著她,肌膚仍然如同十八歲一樣白皙細膩,黑白分明的杏眼仿佛蒙了一層水汽,清冷卻惹人愛憐。
記憶中的她,是一件矜貴易碎的瓷器,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嗬護。
而現在的她,多了一分成熟和颯爽,似一朵寒梅,看起來嬌嫩,卻憋著一股倔強的勁兒。
回國以來,這是第二次見她,依然心情複雜。
林甘藍是他逝去的青春,是他最初品嚐過的愛情蜜糖,也是他順風順水的人生裏,咽下的第一顆黃連。
“嗬,擺出那副受迫害的樣子給誰看?真以為陸述還愛你嗎?不要臉!”話音未落,一杯酒已經潑了過來。
林甘藍心情激蕩,正走神,被潑了個正著,淡褐色的啤酒沿著發絲一點點往下滴,散發出淡淡的小麥味道。
她抬頭,看見陸述的朋友裏不知什麼時候站出了個女人,齊耳的咖啡色短發,描了濃濃的韓式平眉,搽了厚厚的粉底,才能偽裝出膚白唇紅的美人兒。
她雙手環胸,手上還捏了個空杯子,笑容得意,一副“老娘就是潑你了”的表情。
蘇棠登時就火了,在她的場子欺負她的人?找死!
她瞪著一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挽袖子就想衝上去:“這裏不歡迎你,滾出老娘的酒吧。”
“憑什麼,我花錢進來……”
蘇棠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燃,短發女人剛開口,她就從吧台抽了幾張嶄新的毛爺爺,“啪嘰”用力甩上了她的臉,疼得她“哎喲”一聲。
錢抽上去,在她塗抹了濃厚粉底的臉上留下了幾道白色印子,看上去極為滑稽。
短發女人惱羞成怒:“靠,我讓你開不成這酒吧。”
蘇棠不怒反笑,能在江州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安安穩穩開酒吧,她也不是嚇大的:“有本事就來搞我!”
她還不過癮,反身從酒架子上抽了一瓶香檳,作勢要衝上去,被林甘藍攔住了:“蘇棠,不要衝動,我可以處理。”
她奪過香檳,緩步走近那女人,壓低聲音:“你大概不知道吧,陸述不喜歡你這樣兒的。短發,不喜歡,粉底太厚,不喜歡,潑酒太不溫柔,不喜歡……嘖嘖,你通身上下,就沒他喜歡的地兒,還想用這招討好他?天真!幼稚!”
“你……”
林甘藍紅唇微翹,漾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一副好心好意給建議的樣子:“誠心建議,去整個容吧。對了,別去棒子國,去扶桑國吧,技術比較精純,才能救得回你這張臉。”
“你……”
如林甘藍所說,短發女人的確對陸述有意思,剛才潑酒,一半是為陸述打抱不平,一半是嫉妒她居然是陸述唯一給過女友名分的人!
短發女人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高聳的胸脯一起一伏,一把搶過旁人的酒杯,不服氣似地還要再潑一杯。
這一次,林甘藍早有準備,用力搖了搖手裏的香檳,衝著她的臉,“砰”一聲啟開了瓶蓋。
香檳噴出來,數不清的泡沫噴射在短發女人的臉上,頭發,胸前,白裏泛黃的泡沫總讓人聯想到某種不良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