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林佳莉往後倒時,好像碰了一下她的手腕,泛起一絲疼痛,大概是那時候劃傷了……
蘇棠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繞了她團團轉:“流了這麼多血,恐怕劃傷了動脈,你沒感覺到疼嗎?”
林甘藍搖搖頭,餘光瞥見餐廳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張慘白的小臉,黑發掩映下,更襯得她下巴尖尖,圓睜了迷茫的杏眼,分外可憐。
她好像置身於另一個世界,意識漸漸飄遠,蘇棠撥打急救電話的聲音多了幾分飄渺,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失去最後一絲意識前,她似乎看見了厲晉遠,撥開攔路的服務生,風風火火闖進來,冷冽的氣息裏混雜了一絲夏夜的清爽。
她的頰邊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那顆砰然跳動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她顫巍巍伸出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想撫上厲晉遠的臉:“厲晉遠?真的是你嗎?”
全身的力氣一點點流逝,她的手懸在半空,無力地墜落,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身形狠狠一顫,倒在了他懷裏,沉沉睡去。
厲晉遠握住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微涼的指尖仿佛一路沁到他的心髒。
他沉著臉,篤定開口:“我來了。”
短短三個字,勝過無數承諾。
“喂,你是誰?南城小館已經被我們包下來了!”
趙夢琪剛嚷嚷了兩句,男人扭頭,一個銳利的眼風掃過去,仿佛數九寒冬裏一股凜冽的風,瞬間讓她閉上了嘴。
麵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穿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得廉價。狹長的黑眸微挑,薄唇緊抿,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嚴。
他掃了一眼眾人,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看見他,蘇棠微微鬆了口氣:“厲先生,你能幫忙就太好了,藍藍好像劃傷了動脈,但她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
厲晉遠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似乎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吩咐趙風:“把現場所有的利器都帶走。”
蘇棠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了個年輕的小夥子,身姿筆挺,利落地應一聲,戴上手套,把地上的碎片全都撿了起來。
趙夢琪使了個眼色,讓幾個男同學去攔,誰知趙風身後像長了眼睛似的,他們剛過來就被一個掃腿擊倒了,摔在堅硬的瓷磚地上,個個哀嚎不已。
厲晉遠沒有逗留,抱了林甘藍就走,放在切諾基的副駕駛位置上,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像是脫了韁的野馬衝入馬路。
仁心醫院,趙風早就通知妥當,切諾基剛停在急診樓前,護士就送來了擔架,以最快速度把林甘藍送進了急救室。
蘇棠也跟了上來,看著急救室亮起了燈,不禁握拳祈禱:“老天爺,好人有好報,藍藍千萬別有事啊……”
沒多久,急救室的門開了,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走出來,推了推眼鏡:“晉遠,有點事我覺得應該先告訴你。”
他瞄了一眼蘇棠,示意不必躲開她:“於謙,她的傷勢怎麼樣?”
“送入醫院及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傷口有些蹊蹺,塗抹了兩種藥物。”
於謙麵色凝重:“一種會麻痹她的痛覺神經,即使一直流血也感覺不到痛,一種是抗凝血藥物,防止傷口的處血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