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述被帶上警車,剛好和林佳莉打了個照麵,她看上去受到了驚嚇:“陸述,你怎麼也進來了?”
蘇元“啪”一聲關上車門,唱起了跑調的曲子:“哪裏來的野鴛鴦,警局齊聚首……”
——
這一夜,林甘藍睡得極不安穩。
夢裏,她仿佛沉溺在遼闊的漩渦裏,周圍有五顏六色的光彩流動,不斷旋轉,轉得她頭暈腦脹。
她奮力掙紮,掉進了無盡的深淵,一直不斷地往下沉墜……
林甘藍屏住呼吸,直到再憋不住,忽然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入目是慘白的天花板,空氣裏還漂浮著一股濃烈的消毒藥水味道,林甘藍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扭頭望向窗外,透過薄薄的窗簾,發現天已經亮了。
“你醒了。”低沉的男聲響在耳畔,輕柔舒緩,是最佳的晨間音樂。
不必轉頭,林甘藍也聽出了這把好聲音的主人是誰,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有些幹澀:“你怎麼在這兒?”
“晚上正是酒吧做生意的時候,蘇棠回去盯著了,隻好勞煩我在這兒照顧你。”
林甘藍咬咬唇,小聲嘀咕:“其實你不必待在這裏,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厲晉遠聽得清楚,卻不在意,端了一杯水問她:“要喝水嗎?”
小女人舔了舔唇,一夜水米未進,唇上幹裂到快起皮了,目光晶亮地點了點頭。
厲晉遠服務周到,多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後麵,讓她斜坐起來,就著他手裏的杯子喝水。
“我可以自己來。”舉起手,她才發現受傷的那隻手已經換過藥了,雪白的繃帶散發出一股清淡的香味,和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格格不入。
厲晉遠仿佛沒聽見,端著杯子的手固執地擱在她的唇邊,冷峻的眉眼微揚。
喝了兩口,厲晉遠就拿開了水杯:“醫生交代過,不許一口氣喝太多水。餓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林甘藍的肚子就適時唱起了空城計,房間裏十分安靜,聽得一清二楚,她再想搖頭也來不及了。
“我準備了粥,你先喝半碗。”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林甘藍有些捉摸不透,一頭霧水地歎道:“厲先生,你該不是中邪了吧?或者你根本就是另外的人假扮?這種暖男路線,和你……一點都不搭。”
厲晉遠依舊板了一張冰山臉,清俊的麵容映照在清晨的陽光裏,鍍上了一層柔柔的微光,即使手上端著一碗普通的雞絲粥,也絲毫不損那份冷峻矜貴。
他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林甘藍唇邊。
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絲緋紅漫上臉頰,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喝這一口粥。
厲晉遠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沉靜,張了張薄唇,像是哄小孩子吃飯似地“啊”了一聲,讓她跟著學。
冷厲的男人做著幼稚的動作,有種特別的反差萌,林甘藍一下子沒撐住,笑出聲來,乖乖張嘴含了那口粥。
粥還熱氣騰騰,熬得軟軟糯糯,混雜了雞絲的淡淡香氣,化成一股暖流緩緩彙入她的心間。
“啊呀,看見不得了的東西,要長針眼了!”病房門被推開,蘇元在門口探頭探腦,抬手一遮眼睛,打趣道。
林甘藍眼瞼微斂,沉了沉臉色:“現在是工作時間,警局很閑?”
一副立馬要趕走他的架勢。
蘇元挺了挺胸膛,清清嗓子:“林法醫這樁案子,查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