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
買這家餐廳的一年會費?
就為了一款黑森林蛋糕?
林佳莉頓時石化,指尖已經碰到了人民幣的邊緣,又不動聲色把它塞了回去。
她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劃不劃算——她壓根就沒二十萬!
眼前最迫切的問題是,附近好幾雙眼睛都牢牢地盯在她身上,她要怎樣才能不丟臉地拒絕!
偏偏那服務生看她低垂了頭,以為她沒聽見,又拔高音調重新問了一遍:“這位小姐,一年會費二十萬,請問您刷卡還是付現金?”
林甘藍可不是聖母白蓮花,看見這位“好堂姐”吃癟,心裏湧起一陣痛快,故意提醒她:“服務生還等著,你快回答人家。”
“我……”林佳莉咬了咬唇,回答的聲音極低,聲如蚊呐,“我剛想起來,忘記帶銀行卡了,身上也沒那麼多現金,先……不辦了。”
服務生見多了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冷冰冰地敷衍一句:“那您下次辦了會員再點黑森林蛋糕吧。”
說罷,服務生扭身就走,擺明看穿了她壓根拿不出二十萬的會費。
就連林甘藍也驚訝,她原以為這家餐廳開在鬧市區的背麵,裝修高雅有格調,不過價格貴一些,誰知道顧客竟然還分三六九等。
厲老太太精明,猜到了她的疑問,湊過去小聲解釋:“這家餐廳的主人,以前是一家德國米其林三星的主廚,所以特別講究。要不是那款黑森林蛋糕隻此一家,我也舍不得這麼貴的會費!”
說起二十萬會費,老太太一臉心痛,逗得林甘藍忍不住笑出聲,真是個好玩的老太太!
但厲老太太的話落到林佳莉耳朵裏,卻讓她聽出了一絲嘲諷,原本就旺盛的火氣更是一躥三尺高。
她攥緊了拳頭,迅如閃電地出手,抬手一掀盤子,沾滿酒釀櫻桃的黑森林蛋糕在空中轉體翻騰一周半,劃出一條不那麼優美的弧線,直衝厲老太太的方向而去。
林甘藍眼疾手快,拉了老太太一把,與蛋糕擦身而過,手肘處仍然沾上了一些奶油和櫻桃酒漬。
“哎,這小姑娘……”厲老太太扯了紙巾擦拭,垂眸一看,白色的刺繡裙擺也濺上了汙漬。
白的奶油,醬色的櫻桃酒,少許巧克力……潑灑在米白色的裙擺上,壓根擦不幹淨,好好一條裙子就毀了!
厲老太太再沉不住氣,身體氣得微微發抖:“你堂妹果然沒說錯,壓根沒點小姑娘的軟和樣兒,你就像條沒皮沒臉的瘋狗!”
隔壁幾桌的食客也看不下去了,紛紛看過來,不滿林佳莉的鬧騰,都指摘她。
“這撒潑的樣兒,完全是個潑婦嘛。”
“這家餐廳一向走高雅路線,怎麼今天放進來素質這麼低的客人。”
“瞧她那囂張的樣兒,別是個小三吧!”
……
林佳莉孤零零站在原地,許多雙眼睛仿佛探照燈似地投射在她身上,你一言我一語,把她說得十分不堪。
她反而覺得委屈,好像林甘藍聯合了整個餐廳的人和她作對,再扛不住這股壓力,不服氣地咆哮:“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先照照鏡子,看一眼自己吧!哼,你們以為她就是個什麼好東西?人盡可夫的婊子!”
她指著林甘藍,誓死也要拉個人墊背!
沒等林甘藍辯解,厲老太太搶先挺身而出,一巴掌揮上林佳莉的臉,霸氣十足:“一點教養都沒有!誰教你隨隨便便指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