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藍又灌了一口酒,不滿地嘟囔:“你沒看見麼?他接受不了我的過去。”
她歪歪扭扭地蹲下身,把臉湊到蘇棠麵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說我也是身不由己,可我生過孩子是事實。這,就是真相!”
蘇棠還想勸,她卻不想再聽,啟開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坐在桌沿可勁得喝。
蘇棠比她喝得少些,七分迷醉三分清醒,還聽見了她的手機鈴聲。
沒注意看是誰的電話,她就接了:“喂?”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低沉渾厚的男聲不客氣地問:“林甘藍呢?”
蘇棠望過去,林甘藍是真喝大了,站在桌上又唱又跳,招呼了好幾聲也沒答應。她打了個酒嗝:“她喝多了,沒事跪安吧。”
她正準備掛斷,男人又言簡意賅地追問:“你們在哪兒?”
蘇棠報上地址,那邊立刻就掛了,簡直不浪費一秒鍾。
她罵了句“神經病”,又被林甘藍拉扯過去,灌了半杯威士忌。
不知道喝了多久,林甘藍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除了幹掉一瓶又一瓶烈酒,她似乎再沒了別的意識。
酒吧的門忽然被推開,燦爛的陽光爭先恐後透過微敞的門縫漏進來,照亮了一方陰暗。
一道高大的身影由遠及近,行走生風,似乎挾裹了一絲怒氣。
林甘藍習慣了酒吧的陰暗,倏然一道光線落在眼上,激起了慍怒,抬腿想踢那男人。
隻可惜,她沒控製好勁道,眼睜睜看著腳上的高跟鞋離她而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最後落入了……男人的手裏。
他皺了眉頭,把玩著那隻紅色高跟鞋,淡淡開口:“林甘藍,你越發長進了。”
林甘藍打了個激靈,仿佛置身南極的冰川上,他的寒冷氣息籠罩周圍。
男人瞄了她一眼,伸出一隻手:“下來,跟我走。”
林甘藍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執拗地往後一縮,杏眼微瞪:“我不!”
男人有些不耐煩:“那你想幹嘛?”
也不知林甘藍到底認出他沒有,揚了揚手裏的酒瓶,笑得眼眸彎成了月牙:“喝酒。”
他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全是空酒瓶,眼底滑過一抹嘲諷:“林甘藍,喝酒好玩嗎?”
她沒有防備,狠狠點頭:“好玩。”
她早喝得神誌不清了,隻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一張小臉緋紅,襯得那雙軟軟的唇越發嫣紅,仿佛心頭的朱砂痣。
男人抿了抿薄唇,心頭升騰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他長臂一伸,猝不及防奪過了酒瓶,似笑非笑:“還想喝嗎?”
“想。”她眼巴巴地盯著酒瓶,想搶回來,卻撲了個空。
厲晉遠徑直走向櫃台,翻出了紙和筆,刷刷幾筆寫了一張契約書,然後拍在林甘藍麵前:“簽了它,就給你喝酒。”
林甘藍反應遲鈍,努力了好幾次才握住筆,歪著頭看他。
喝了酒,她的眼神反而越發亮晶晶,水漉漉,軟糯地問:“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