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遠的書房,坐落在二樓盡頭。
林甘藍走過去,發現門沒關嚴,迫不及待地推開。
她恨不得立刻知道孩子的消息。
聽見動靜,厲晉遠抬起頭,下意識把開著的抽屜推了進去,不讓她看見抽屜裏的東西。
林甘藍搭上門,自顧自找了張椅子坐下,眉眼含笑:“厲晉遠,你家有耗子。”
厲晉遠麵淡如常,沉默地抿了抿唇。一雙手隱在她不見的書桌下,撚了撚手指。
她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你們家的耗子可真肥碩,偷走了一個蛋糕。”
斜眼覷著厲晉遠的麵龐,可惜照舊沒表情,頗為異樣的是,他岔開了話題:“之前我答應過,你如果能成功通過初試,就告訴你,我怎麼確定那是你的兒子。”
一提起孩子,林甘藍立刻收斂了那份玩世不恭,坐得筆直,心裏仿佛有一麵大鼓在不斷地敲打。
她既怕聽見不好的消息,又怕沒有消息。
她凝視著厲晉遠,遲疑追問:“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厲晉遠起身,取了一個透明盒子,抽出裏麵的棉簽,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沉靜開口:“張嘴。”
“哈?”
林甘藍驚詫地微微張嘴,厲晉遠立刻把棉簽插了進來,在她的口腔內壁一攪合。她剛反應過來,他就抽出了棉簽,放回透明盒子。
她抹了抹嘴,有點難受:“你弄這個幹嘛?”
厲晉遠把透明盒子放好,頭也沒回:“親子鑒定。”
她一怔,恍然想起有一次在警局附近的親子鑒定所碰見他,忽然騰起一個大膽的想法,試探地問:“厲晉遠,你是不是做過親子鑒定了?”
他倚著書桌,陽光射過來,被他高大的身影擋住,投下一片陰影。
許久沒聽見回答,林甘藍索性起身,步步逼近:“厲晉遠,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孩子的下落?要怎麼樣,你才肯現在告訴我?”
他依然沒回頭,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冷漠:“今天麻煩你了,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竟是下了逐客令。
林甘藍雙手交握,絞得太緊,她的指骨甚至有些發白,泛疼。
她的眼神似乎沒有焦點,眼眶裏分明沒有淚水,可是很疼。她想了很久,緩慢而沉重地開口,聲音幹澀:“厲晉遠,你喜歡我這具身體嗎?”
她想了很多,厲晉遠出身和前途,是她遠遠不能及的。她唯一有的,同時也是厲晉遠表現出有點興趣的,大概就是這具身體了。
聞言,厲晉遠回身,他的臉隱沒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隻能聽見他似笑非笑的聲音:“林甘藍,你想用自己,和我交換消息?”
她的心搖擺不定,又有些底氣不足,弱弱地應一聲。
厲晉遠走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自己。他“嘖”了一聲,笑意更濃:“可是,你的眼神好像寫著不願意呐。”
他的態度充滿了輕蔑,語帶譏誚,聽在林甘藍耳朵裏,如同鈍刀子割肉般難受。
撥開他的手,她目光灼灼,盯緊他:“厲晉遠,你願意換就換,沒必要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