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藍回到宿舍,其餘三個舍友已經回來了。
甫一開門,李綿綿就蹦過來,雙臂鉗住她的脖頸,但動作很輕柔:“老實交代,去哪兒了?臨走了,我去你的訓練室敲門,沒人應。”
林甘藍笑容燦爛:“去吃宵夜了。”
李綿綿雖然生得嬌小玲瓏,卻是個十足的吃貨,一聽到“宵夜”兩個字,整張臉都發亮了。
隨即,又黯淡了:“呸,說謊。食堂不給咱們做宵夜的。”
林甘藍眨眨眼,把藏在身後的手小心翼翼挪了出來:“我有證據的。”
李綿綿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塊蛋糕。
林甘藍把蛋糕往她手裏一塞:“喏,特意帶給你的。”
其實是臨走前,她問厲晉遠要的。
在食堂的時候,厲晉遠心情似乎很好,從善如流地去了後廚,然後端出這塊蛋糕。還美其名曰:“給女生的室友帶好吃的,算是見麵禮了?”
林甘藍恍然想到,大學裏女生談了戀愛總會請室友吃飯,或者買些零食給室友,算是男朋友的見麵禮。
臉,悄悄紅了,燙得仿佛能煮熟一個雞蛋。
“咳咳,還記得我上次的話嗎?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回。”
厲晉遠抬手,揉亂她的發:“小孩子家家別亂想,我可沒說什麼情啊愛啊……”
李綿綿伸手在林甘藍麵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一下子就走神了。”
“沒什麼,蛋糕好吃嗎?”林甘藍恍然回神,連忙轉移話題,想起食堂那一幕,好像剛嚼吃了辣椒似的,渾身熱辣辣。
“嗯,好吃。”李綿綿雙手捧住蛋糕,腮幫子微鼓,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會有宵夜呢?”
林甘藍抽了一張紙巾,替她擦拭嘴角的奶油,餘光卻越過她的肩頭,注意著靠陽台處的另兩人。
故意用響亮的聲音答:“說來也巧,我的訓練室裏爬進了三十二隻蠍子,我把它們全抓起來,跟食堂師傅換了頓宵夜。”
此言一出,陽台邊的兩人臉色陡然白了幾分,白熾燈下,猶如蒼白的紙,一吹就飄走了。
李綿綿好奇:“聽說訓練室是白天才布置出來的,怎麼會有蠍子呢?”
林甘藍意有所指:“大概是有些人想送我禮物吧。”
宿舍內的氣氛頓時凝滯到冰點,饒是少根筋的李綿綿也聽出了不對勁。
祝芷月換上了米菲兔的卡通睡衣,拂了拂頭發,牽起趙璿的手:“阿璿,宿舍裏太悶了,陪我去客廳坐會兒吧。”
“哦哦,好的。”趙璿倉皇應道,幾乎是奪門而逃。
李綿綿指了指兩人的背影,壓低聲音:“她們幹的?”
林甘藍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
客廳一角。
祝芷月抱住雙臂,剜了趙璿一眼:“沒出息,慌手慌腳的樣兒,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下的手。”
“芷月,她知道了,她知道是我們放的蠍子!”趙璿的聲音都在打顫。
剛才林甘藍瞥過來的眼神,冷得猶如數九寒冬的雪,她仿佛回到了被柳葉刀抵住手腕的那個晚上,一瞬間,通體冰涼。
此時此刻,她才恍然察覺自己的冒險,有些後悔答應了祝芷月一起對付林甘藍。
她那點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祝芷月的眼睛,祝芷月斜睨一眼,毫不客氣:“該不會到了這個時候,你打退堂鼓了吧?”
“我……芷月,咱們放棄吧。憑你的家世和能力,一定能脫穎而出的,到時候,你進了野狼戰隊和厲先生雙宿雙飛,她照舊回去江州,當一個小小的法醫……”
“閉嘴!”
若是集訓前,祝芷月完全不擔心有人跟她爭搶野狼戰隊的名額,而現在,短短半個月的集訓,她已經被林甘藍壓過太多了。
她從小就認識厲晉遠,很清楚他的性子,公私分明,絕不會因為兩家的關係,而讓她進入野狼戰隊。但光憑成績,她很清楚,自己恐怕難以勝過林甘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在練習室下功夫。
一人獨處的練習室,難以抓到把柄。
譬如今天,她托人尋了一袋蠍子,讓趙璿順著牆根悄悄放入林甘藍的訓練室,即使她知道有人使絆子,可沒證據,什麼也做不了。
祝芷月握緊拳頭,從前她沒輸過,如今,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