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蘇棠的視線望去,林甘藍登時噤聲。
站在階梯下的男人,果真是她唯一的前男友——陸述。
許久不見,他似乎憔悴了不少,麵容彌漫了一層掩不住的倦意,那雙眼睛還是亮的,隱約能窺見一點兒青春的少年氣息。
他向林甘藍揮揮手,報之淡淡一笑。
然而林甘藍不打算買賬,拉著蘇棠扭頭就走。
“甘藍!”
陸述越是深情喚她,她反而越是加快步伐,身後仿佛有鬼魅追趕,急匆匆想離開這個地方。
上次的民工合同案,已經耗掉了兩人間的最後一絲回憶,再見麵,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麵前忽然出現一排黑衣人,擋住了去路:“林小姐,我家少爺想和你說說話。”
這是明擺了要困住她?
蘇棠是個暴脾氣,把腳一跺就要衝上去,被林甘藍拉住了。
“你看他們的肌肉,身體素質可比悅華酒店的保安強多了。”厲晉遠在,以一敵多未必沒有勝算,可現在就她們兩個女人……
林甘藍回身,淺淡一笑,渾身透出冷漠的疏離:“陸先生,有何指教?”
陸述苦笑:“藍藍,我知道對不住你,但陸家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我爸已經進了監獄,你也該原諒我們了吧。”
“抱歉,你爸進監獄那是罪有應得,跟我沒關係。而我,依然選擇不原諒。”
她可不是白蓮花聖母,被人扇了左臉,還得貼上去右臉。陸家算計她頂罪,她不生氣才不正常!
若是陸述他爸那個始作俑者擱在麵前,她還想衝上去扇兩個耳光,才能發泄心頭的怒氣。
陸述緩緩走過來:“藍藍,你想要賠償,咱們可以私底下商量,沒必要在堂哥的婚禮上搗亂。出了上次的醜聞,陸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好不容易才敲定和白家的聯姻,這是陸家僅剩的救命稻草了。”
林甘藍失笑,原來他以為自己故意來婚禮現場搗亂,以泄心頭之氣!
天地作證,在此之前,她壓根沒聽過“陸之煥”這個名字,更不知道這場婚禮是陸白兩家聯姻!
天底下姓陸的人這麼多,她哪裏猜到這麼巧合,陸之煥這個渣男是他堂哥呢!
蘇棠譏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陸家男人個個都是渣滓!”
陸述走近,距離林甘藍隻有區區一米的距離,幾乎伸手就能觸到。
然而,原本那麼熟悉的人,現在卻已經變得陌生,他克製住牽她的衝動,低聲懇求:“藍藍,咱們放下成見,好好談一談,可以嗎?把所有的誤會都澄清,我也會給你應得的補償。”
林甘藍擺手,神色冷淡:“不必了,我沒什麼話跟你可說,唯一想要的賠償,就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擾,最後這輩子再別見麵了。看見你,我覺得惡心。”
偏蘇棠還補了一刀:“對,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她的話,猶如六月驚雷,陸述身形微顫,緊抿了唇,表情痛苦得好似要落下淚來。
他眼睜睜看著林甘藍轉身就走,動作瀟灑利落,完全沒有一丁點留戀。
身側,有助理悄聲提醒:“陸總,夫人的話你可別忘了……”
陸述麵色冷沉,微微頷首:“我知道。”
眼看林甘藍快走出黑衣人阻攔的範圍了,陸述沉聲道:“林甘藍,好言好語你不聽,那我隻好先跟你算今天這筆賬了。毀了陸家的婚禮,你身邊這位朋友可沒那麼容易走掉,你不想理我,那就把她留在這兒。”
一句話,成功讓林甘藍止住了腳步。
她回頭,滿麵不可置信。
活了二十幾年,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分明是陸家暗算自己不成,他堂哥又不自愛,惹了一屁股風流債,現在還賊喊捉賊?
林甘藍一字一句問:“你確定現在跟我算賬?”
陸述不疑有它,點點頭。
林甘藍冷笑:“好,老娘就跟你把賬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虎不發威,他當自己是hellokitty?
hellokitty還有三根手指頭,哪能輕輕鬆鬆就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