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樂河警局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樂河是個小地方,憑借雙腿,不過三四個小時,便能繞著城區走一圈。
出了一件分屍慘案,不過半日便傳得沸沸揚揚,城裏人心惶惶,無數雙眼睛都盯著樂河警局,盼望早些破案,抓住殘忍的凶手。
接到許寧的消息,林甘藍直奔警局,發現整隊人都在,發現了極為重要的殺人凶器,大家都忙碌著,想嚐試從凶器入手,查出更多線索。
她氣喘籲籲奔到許寧辦公室,顧不得休息,雙手撐住他的辦公桌,徑直問:“找到凶器了?”
聞言,許寧仰頭。
眼前的女人不施脂粉,一張素淨的瓜子臉,猶如清水出芙蓉。極富古典韻味的杏眼,形狀優美,黑白分明,顧盼間似乎有星辰閃爍;小巧精致的鼻尖,沿下,是一雙嫣紅的唇,微微啟開,似乎欲言又止。
辦公桌上方懸著一盞吊燈,白花花的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層天使般的柔光,連額間沁出的一層薄汗,似乎都熠熠閃光。
他一時看得呆了,直到林甘藍敲了敲桌麵,不耐地再次為出聲催促,才回過神來。
“哦,啊,找到凶器了。”
許寧別開視線,強自鎮定:“傍晚咱們分別後,我就立刻安排人手擴大搜尋範圍,以永宜酒店為圓心,擴展到大概一公裏的範圍,果然,在距離酒店拐角七八百米的一個公交站附近,找到了凶器。”
“公交站附近?”林甘藍暗自生疑,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凶手將段成誌分屍,是為了掩藏他的身份,可為什麼會把重要的殺人凶器丟棄在人來人往的公交站附近?
豈不是意味著很容易被發現?
許寧繼續講:“恰逢公交站旁邊的水管昨天上午爆裂,市水利公司組織了工人搶修,便把那一段路圍攔了起來,直到傍晚時分才搶修成功,撤掉了圍欄。”
“也就是說,今兒一整日公交車都沒有靠站,而是靠在了圍欄旁邊,乘客們也沒像往日一樣在站台等車,所以一直沒人發現凶器。”
林甘藍按捺不住,出聲詢問:“凶器到底放在公交站台什麼地方?”
許寧看她一眼,沒再繼續賣關子:“旁邊的垃圾桶裏。”
“凶器如同碎屍一樣,被包裹在了黑色塑料袋裏,丟在垃圾桶裏。而那個垃圾桶正好位於監控死角,我們看不到是何人丟棄。”
林甘藍:“你們怎麼認定是凶器?”
“上麵沾了死者的指紋、血跡和皮屑,還有厲先生的完整指紋。”
她眉頭越發深蹙:“到底是什麼凶器?”
“一個煙灰缸。”
“哎?”
“煙灰缸底有‘永宜酒店’四個字,我們聯係了酒店經理,證實是擺放在酒店客房裏的煙灰缸。而我們在段成誌的房間內,並沒有發現煙灰缸的蹤跡,我們有足夠理由相信,這隻煙灰缸出死者房間。”
“煙灰缸上還黏了一根死者的毛發,法醫推斷,凶手可能是用這隻煙灰缸襲擊了段成誌的頭部,導致他死亡。”
林甘藍麵如死灰,原本已經發現的證據就不利於厲晉遠了,凶器上再發現他的完整指紋……
她忽然想起什麼,失神的雙目閃現一絲光彩:“可是這起案子還存在許多疑點,沒法解釋為什麼段成誌要用迷香迷暈他?”
許寧頷首:“我明白你的心情,暫時我們不會向厲先生提起訴訟,但以現在的證據看來,他的確具有最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