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忍不住調笑:“喲,林小姐今兒有些不一樣,容光煥發啊。”
林甘藍啐他一口,不由自主想起了蘇元。之前在江州警局工作時,蘇元也是這般吊兒郎當的樣子,時常調侃些很欠扁的玩笑話。
她很快收斂心神,向他攤開手:“資料呢?”
許寧一副“怕你了”的表情,將資料遞給她。
“段成誌,江州人,大約五年前來到樂河。”
“在江州時期,他沒什麼正經工作,據說慣會察言觀色,所以做些中間人的生意。”
林甘藍好奇:“中間人?”
“比如有人需要機器,他就幫忙找生產的廠家,促成這筆合作後,他作為中間人,就能撈取一定提成。”
林甘藍了然。
許寧繼續介紹:“他長期混跡酒吧,喜好喝酒賭博,根據資料,簡直就是個標準版小混混。”
林甘藍皺眉:“能調查到他為什麼來樂河嗎?”
許寧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迷惑不解:“但有個現象很奇怪。”
“他在江州時,一直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來到樂河之後,居然有錢了,很是過了一陣子瀟灑生活。不過他死性不改,手頭有錢了也不肯好好過日子,幾乎天天去賭,隔三差五就泡在酒吧,為了博麵子請人喝酒,一年都沒到,又過回了沒錢的日子。”
林甘藍嗤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許寧補充道:“他身形瘦小,不僅沒什麼技能,而且還不肯老老實實工作,又當回了小混混,偶爾打打零工。幫街市口的豬肉鋪子送肉,已經是他做的最長久的兼職工作了,整整八個月!”
“有一次,他喝多了酒,跟人吹噓他有錢時過的日子多麼紙醉金迷。有人不忿,諷刺他再回江州去掙一波錢,他連連搖頭,說自己招惹了有權有勢的人,才被迫離開江州,這輩子估計都沒機會再回去了。”
說到這兒,許寧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林甘藍。
林甘藍唬一跳:“你什麼意思?”
許寧輕敲桌麵,壓低了聲音,分明是光天白日,卻有種做賊的神秘感。
“你說,他招惹的那位有權有勢的人,會不會是厲先生?”
厲家在江州,的確可稱得上是有權有勢,可林甘藍昨晚剛聽過厲晉遠痛陳“革命家史”,脫口而出:“不會吧,五年前正好是厲家出事的時候。”
“厲家出事?”
林甘藍不欲將厲家的過往外傳,含糊不清地一筆帶過:“那會兒厲家自身難保,怎麼會有權有勢?”
許寧緊追不舍:“可段成誌不過是一介小混混,厲家那種層麵的動蕩,他哪裏清楚?況且,厲家就算再怎麼衰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收拾他還是綽綽有餘。”
林甘藍沉默不語,發自內心不想把這事兒和厲晉遠拉扯到一起。
瞥一眼她的神色,許寧直言不諱:“別忘了,厲先生一直不肯承認他和段成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這似乎又成了一個有力的作證。
林甘藍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海麵,卻尋不到那根救命稻草。
耳畔,忽然回響起蘇棠的話。
“如果厲晉遠真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