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疑問都指向了一個答案,林甘藍使了一招瞞天過海,喬裝混過了他們的視線。
想到此,厲晉遠衝進女衛生間,不顧大哥“你不要臉了”的怒吼。
老婆都沒了,要臉有什麼用?
蘇棠說過衛生間裏沒人,厲晉遠便大膽地推開了每一扇門,在最後那個隔間,發現門隻能推開少許角度,似乎背後抵著什麼東西了。
他繞到後頭一看,是一包衣服掛在門栓位置,導致門栓不能如常地自由滑動。
再定睛一瞧,角落墊了幾塊紅磚,挨著男女衛生間的隔板。
這個衛生間建在操場附近,方便上體育課的師生使用,比教學樓裏的衛生間設施稍簡陋些。壘了幾麵牆,再蓋上坡形的屋頂,便成型了。
男女衛生間的隔板上方,恰是坡形屋頂的最高點,形成了一個高約五十公分的虛空,以林甘藍的身形和能力,足以翻過去。
他踩在紅磚上,模擬想象中林甘藍的逃逸方式,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幹脆利落地從女衛生間翻了過去。
正值上課時間,另一側男衛生間空無一人。
他呆站了片刻,才回過神,詢問監控天眼係統的警員:“男衛生間有沒有人走出來?”
“啊,有。”
“長什麼樣?”
“沒看清,穿一身棒球服,還戴了個棒球帽,低頭走路的小男生。”
一聽戴帽子還低頭走路,厲晉遠心裏已經肯定了這位“小男生”的身份,但還是多問了一句:“身材怎麼樣?”
“男生裏不算高,可能連一米七都沒有,比較瘦,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
身材也與林甘藍一致。
厲晉遠單手成拳,攥得生疼:“跟上她!”
——
剛走出男衛生間,厲晉遠手機響了。
他第一反應,以為是林甘藍,連人名都顧不得看,徑直接聽。
誰知,卻傳出個男人的咆哮聲。
“厲晉遠,這都多少天了,你們還不回基地?”
是趙政委。
厲晉遠皺眉:“我需要多一點時間。”
“還要多少時間?我問過樂河警局了,凶手被擒,證據確鑿,這件案子已經了結,你還想待在什麼時候?”
電話那頭,趙政委很生氣,滔滔不絕地訓斥:“厲晉遠,身在軍隊就應該服從軍隊的紀律,你這麼想請假,退役好了!”
厲晉遠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即使是解散了一手組建的戰隊那段艱難日子,他也沒說過“退役”兩個字,可現在一想到沒了林甘藍,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他眯了眯眼,眸光清冷:“如果找不到林甘藍,我會考慮退役。”
啥,退役?
我剛說的是氣話啊!
趙政委急了,竹筒倒豆子般劈裏啪啦道:“不準你說這兩個字,我那是氣話,氣話!對了,林甘藍怎麼了。”
“她不見了。”
“你留在樂河就為了找她?”
“我在江州,她買了機票回來江州。”
起初,趙政委以為林甘藍被人挾持了,可聽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她買了機票回江州,更像是個自主行為。
趙政委冷聲質問:“她跟你鬧矛盾了?需要幫忙嗎?她畢竟是基地的人,可不是說退出就能退出的!”
在厲晉遠的再三保證之下,趙政委答應給他時間,若是超過一周依然沒有林甘藍的音訊,他將上報基地,啟動“逃兵追蹤”機製。
不過一通電話,厲晉遠卻累得夠嗆,他剛收起手機,迎麵卻對上了蘇棠猜疑的目光。
她環抱雙臂,質問:“厲晉遠,你不可能永遠隱瞞,說吧,你和藍藍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段成誌跟她說了什麼?”
厲晉遠渾身充滿戾氣,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開口了。
蘇棠說得對,他不可能永遠隱瞞,總得麵對事實。
他平靜開口,聲音裏卻透出一股徹骨的寒意:“段成誌在江州當中間人時,曾經介紹過一樁生意。”
“我給錢,他替我尋了個代孕媽媽,讓我抱走了一個孩子。”
他的話剛出口,蘇棠就立時往林甘藍身上聯想了,嚇得表情都扭曲了:“所以你兒子是藍藍……”
厲晉遠點頭,冷峻的五官仿佛隱沒在濃濃的霧氣裏,看不清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