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微怔,本以為能順藤摸瓜拚湊出神父的藏身之處,誰知道,竟然竹籃打水一場空。
瞧見他神情不對勁,林甘藍問了一句。
蘇元長歎聲氣,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包括陸甲的證詞,去電力公司求證的結果。
“哎,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陸甲說謊了?又或者,神父其實騙了他?”
蘇元自言自語:“可陸甲那樣子,不像在說謊。”
厲晉遠站在林甘藍背後,一直靜靜聽著,順勢分析:“神父也沒理由突然編出這麼個謊言騙他。還有一種可能,兩人其實都沒說謊。”
這下,輪到蘇元一頭霧水了:“可電力公司確實沒接到任何報修啊!”
林甘藍嗤一聲,瞬間領悟了厲晉遠的意思:“也許是我們搞錯了,神父和陸甲都沒說謊,但其實突然的斷電行為,並非是停電或者電路出問題。”
蘇元撓了撓後腦勺:“那……跳閘?”
可現在技術進步了,家裏偶爾出現跳閘,隻需把開關重新推一遍即可,簡單極了,兩分鍾便能處理好。
厲晉遠一馬當先,領著他們先回了警局,直奔會議室。
會議室有一麵黑板牆,厲晉遠手執一根粉筆,大大咧咧寫下了“神父”兩個字。
然後在旁邊寫下了一串關鍵詞:停電,開車,購買進口食品。
另一邊寫了:偏僻老舊,距離少年宮遠,線路容易老化跳閘。
兩邊用一條線連起來。
厲晉遠沉聲分析:“神父不了解江州生態,所以普通的線路老化導致跳閘,他也可能以為是停電。現在家裏都有單獨的電閘開關,隻有老舊或者十分偏僻的地方,還在沿用以前的製式,集體開閘,與陸甲的聊天裏,神父沒提過開閘卻來電了,很可能就是這種情形。”
“開車前來少年宮,正說明他藏身的地方距離少年宮比較遠。”
“在少年宮目睹陸甲被抓之後,他還有心情繞兩條街區去買酒和糖,一方麵說明他的心理素質過硬,另一方麵……他藏身的地方周圍大概沒有這家店。”
說罷,他把粉筆頭一丟:“對照江州地圖,我們大概能對神父的藏身之地進行圈分了。”
蘇元是土生土長的江州人,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張大致的江州地圖,與厲晉遠所說的對照一番,還是搖了搖頭:“剩餘的範圍還是過大,我們不夠人手逐一去查。”
會議室形如學校裏的教室,黑板牆前築起一方矮台,厲晉遠本就身材高大,站在上麵更是投下一片陰影,將蘇元和林甘藍都籠在其中。
頂上的燈光落在他那雙湛黑的眸子,似乎所有光芒都被湮滅。
他聲音很沉:“跟陸甲聊一聊,就有收獲,不如咱們把他和神父的聊天記錄調出來看一看?”
林甘藍與他隔了兩三米,微微仰頭,望著那抹冷毅的臉廓線條,心裏忽然冒出個聲音——他在懷疑陸甲!
想要陸甲的聊天記錄,絕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
再度回到審訊室。
陸甲枯坐了幾個小時,沒型的頭發更顯淩亂,目光有些呆滯,了無生氣地趴在長方桌上。
聽見開門聲音,他猶如聞到魚餌味道的遊魚,瞬間直起身子,滿懷期望地看過去。
“警官,我真是個良民啊!我什麼都沒做,你就放了我吧!”
蘇元冷冷瞥他一眼:“什麼都沒做?那偷拍厲晉遠的是誰?在帖子上放言,絕對不會讓厲晉遠好過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