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寬敞的院壩也擁擠不堪。
野狼小分隊和村民們纏鬥成一團,有厲晉遠的命令,必須手下留情,不能真傷了村民,他們很難發揮出全部實力,隻能堪堪打個平手。
但村民們仿佛無所畏懼,一波被打退,一波又再來,似乎永無止盡。
野狼小分隊背靠背圍成一團,江陽先急了:“厲隊,咱們使出真本事吧,不然什麼時候才算完?”
成熟穩重的龐斐然也勸道:“厲隊,我們現在很被動,再這麼下去,要被他們的車輪戰圍死了。”
然而,厲晉遠巋然不動:“不行,我們不能對無辜村民動手,這是紀律!”
無辜村民?
江陽看了看村民們揮舞的棍棒、鐵鏟,心道,哪裏無辜了?
相較之下,他們更像孱弱的小白兔,更無辜好不好!
稍一走神,一根木棍砸在江陽胳膊上,疼得他嗷了一嗓子。
林甘藍緩緩接近厲晉遠:“他們沒說錯,再這樣下去不行,群情激憤下,完全聽不進我們的解釋。”
厲晉遠毫不遲疑:“不能傷害村民,想別的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了……”視線掠過厲晉遠的背包,她忽然頓了頓,“好像還有個最後的辦法。”
江陽挨了一棍子,隊形撕開了一個缺口,這會兒有些招架不住,連聲催促:“林姐,撐不住了,有什麼招兒你快使出來吧。”
“能不能管用,試試看吧!”林甘藍給自己打氣。
在厲晉遠的掩護下,她悄悄退到了隊伍一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兩腳蹬上了牆,淩空扭身,落在了旁邊兩人高的屯糧桶上,高高立穩。
這一手,驚呆了眾多村民。
“咦,耍雜技的?”
“偶喲,這小女娃長得有點好看啊!”
“草,怎麼從我頭上飛過去了?”
“我家的糧桶啊!踩壞了,老子要你賠!”
……
林甘藍不理會紛雜的議論,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一聲炸吼:“靜一靜,聽我說!”
“她誰啊?”
“神經病,為什麼要聽你說?”
“村長,現在咋辦?”
……
林甘藍算看出來了,這魚子山簡直像個迷你小王國,而那位村長就是國王,他的話,才是金科玉律。
她直直看向村長,趁他沒開口之前趕緊解釋:“村長,我們來找陳四叔!”
村長張了張唇:“陳四叔?”
嗬,村長也喚陳四一聲“叔”?看來陳四在魚子山的輩分的確挺高。
林甘藍精神一振,深覺自個兒這條路沒走錯。
“村長,別聽他們的,陳四叔什麼時候認識他們了?”
“就是,一看就不是咱們這片的人兒,陳四叔上哪兒認識?”
“陳四叔那麼好的人,才不會認識這群猥瑣的人呢!”
野狼小分隊麵麵相覷,他們猥瑣?
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魚子山的人猥瑣才對!
瞅著村長陷入沉思,林甘藍指了指厲晉遠的背包:“我們給陳九叔送羊腿來。”
掀開一看,背包裏的確放了一隻醃好的羊腿,散發出誘人香味。
“村長,陳九好像是挺喜歡吃羊腿的,我常看陳四叔買羊腿。”
“難不成他們真是來找陳四叔的?”
“哎,老陳頭,你看清楚那照片上的男人了嗎?是不是陳四叔啊?”
“隻露出一隻手,怎麼看?不過手上拎著那個口袋,的確是我這兒賣出去的。”
一合計,村長心裏也有了定論:“行了,一家之言誰也做不得準,把陳四叔請來。”
“對呀,把陳四叔請來一看,不就水落石出了!”
“我去!我去請陳四叔!”
“小三子,跑著去啊!抓緊點時間!”
村民們一陣紛亂,從人群裏分出一個年輕人,在漆黑的鄉間小路上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
等待的時間總顯得格外漫長。
兩方人馬對峙,林甘藍分不出心神看表,心裏默默估算,大概十幾分鍾,小三子回來了。
身後跟了一個人,中等身材,套了略大的粗布衣裳,搭配那張超乎年紀的臉,一下子令人猜不透他的年紀。
然而,這抹平常的身影落在林甘藍眼中,卻如天使下凡。
這是他們的救星啊!
近了,村民自動分出一條路,似乎很尊敬這位陳四叔。
小三子和他剛走到麵前,林甘藍先蹦了出來:“陳四叔!是我們啊!”
時間在這一刻凝滯,林甘藍幾乎屏住了呼吸,夜色濃濃,她特意湊到火把旁邊,把整張臉都顯露出來。
野狼小分隊的其餘人紛紛如臨大敵,全都把視線轉向了這位姍姍來遲的中年人,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和魚子山村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