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藍不顧阻攔,坐著輪椅去警局。
審訊室外,蘇元一臉陰沉,指了指隔音玻璃後的男人:“喏,那個就是替紀橙橙頂罪的男人。”
“確切來說,紀橙橙並沒有認罪,她堅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在酒店裏睡著了。晚飯前,這個男人突然來自首,說穿著黑色鬥篷衣服的人是他。”
林甘藍登時反駁:“掉下去之前,我看得清清楚楚,穿黑色鬥篷衣服的人是紀橙橙,絕不會錯!”
蘇元無奈地低歎一聲:“我當然相信你,但監控視頻隻拍到背影,我們沒有真憑實據認定是紀橙橙!尤其是,現在突然跳出來個男人,聲稱他趁紀橙橙睡著了,偷偷穿黑色鬥篷到厲家,遇到厲家火災,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跟監控視頻拍到的景象一致,我們也沒法將他的話置之不理。”
兩人爭論了幾句,才發覺厲晉遠全程沒說一句話,齊齊看向他,卻發現他麵色異樣。
林甘藍試探:“你認識這個男人?”
“嗯,韓諾。”
“跟紀橙橙什麼關係?”
“韓諾的爸爸,曾經是紀父的警衛員,很早就犧牲了。紀父收養了他,供他念書,工作。”
“這麼說來,他和紀橙橙算是青梅竹馬?”林甘藍陡然間對這位自首的男人多了幾分興趣,能和紀橙橙青梅竹馬長到現在還沒被坑死,真是福大命大!
厲晉遠狐疑:“不過,我記得他在矽穀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怎麼會出現在江州?”
林甘藍眨眨眼:“或許,紀橙橙早算到有敗露的一天,特意找他來頂包?話說,他和紀橙橙關係怎麼樣,真的好到會為她甘心背上罪名嗎?”
厲晉遠毫不遲疑地點頭。
在他的記憶裏,韓諾是個極為感恩的人,一直感念紀家的收養之恩,也極為喜歡和他同齡的紀橙橙,兩者相加,別說背上罪名了,就算讓他為了紀橙橙去死,恐怕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喂,有人承認出現在火災現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另一間審訊室大門半敞,傳出紀橙橙的大吵大鬧。
以紀橙橙的角度,看不到他們,但他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將紀橙橙的滿麵得意盡收眼底。
大家心裏很清楚,韓諾是無辜的,紀橙橙才是那個犯罪者,卻苦於沒有證據。
警員關上門,苦著一張臉急奔向蘇元求救:“蘇督察,那位紀小姐實在是脾氣太烈了,吵得我們不可開交,非得我們現在就放了她,怎麼辦啊?”
沒等蘇元開口,厲晉遠笑意盈盈搶先一步:“大吵大鬧阻攔執法,拒不履行公民義務配合調查,這兩條夠判羈留幾天?先關了再說。”
“啊。”年輕警員微怔,這麼直白粗暴?
蘇元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耳朵是擺設,沒聽見嗎?照著做!”
“哦!哦!”年輕警員點頭如小雞啄米。
“對了。”厲晉遠喊住他,補充道,“她不是喜歡大吵大鬧嗎?別理她,暫時也別給她水喝,渴了餓了自然消停了。”
“好的!好的!”聽了這番主意,年輕警員重新神采煥發,三步並作兩步趕回審訊室。
林甘藍暗暗念了句“阿彌陀佛”,厲晉遠真是太狠了!
不過,她就是喜歡厲晉遠這份對敵人的狠勁兒!
“蘇元,盡管多關她幾天。”
蘇元應聲,又聽他沉聲道:“趁這時間,我們來鑽研一下,她為什麼會知道有人認領了穿黑色鬥篷的角色。”
——
警局遍布攝像頭,從紀橙橙下了警車開始,一舉一動都被納入了監控。
蘇元下令,將這些監控視頻翻出來,還原了紀橙橙的整個行動軌跡,其中排除了絕對可靠的自己人,剩下的嫌疑人——
居然沒有!
蘇元懵了,如遭雷劈:“這……不科學啊!紀橙橙從踏入警局的院門起,接觸得全是警局的人!”
厲晉遠似乎早猜到了,沉穩地敲了敲桌麵,提醒道:“或許該查一查內鬼?”
“不可能!我手底下這班警員都有職業道德,再說了,跟紀橙橙壓根就不認識,怎麼會透露消息?”蘇元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