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棺木裏空氣漸漸稀薄,她呼吸困難,抓撓的力氣也小了,所以才會留下長短深淺不一的指印!”
分析完,馮媛媛先把自己嚇一跳,撫了撫心口,跳開一步,離棺木更遠,心有戚戚然地長長歎息:“到底什麼人那麼殘忍,居然把女生推進棺木,活活悶死!”
想到曾經有個女人被死死關在棺木內,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沒人出現,氧氣漸漸稀薄,她的喉嚨仿佛火燒般灼痛,馮媛媛不寒而栗,打了個寒顫。
在醫科大學待了好幾年,又做了一年法醫,林甘藍對屍體一點不陌生,她墊腳探頭仔細觀察了一遍棺木內部,存了疑問:“可是,棺木內沒有久置屍體的樣子。”
沒有屍油,沒有印痕,甚至沒有腐爛的氣味。
而且,那女人能伸出指甲狠狠地扣進棺蓋背後,說明也不是以包裹嚴實的木乃伊形態下葬。
一時間,四人麵麵相覷。
——
棺木的秘密研究不透,林甘藍索性拋在腦後去察看散落的陶器,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了些其他的線索。
撥開外圍的幾個陶罐,能看到靠角落的地方靜靜放著一個陶罐。
一貫的細長口大肚子,但體積比房間裏其他罐子大許多,一下子吸引了林甘藍的注意力。借助戰術手電筒的光線,依稀能看見罐身彩繪了圖案,曆經千年的時間,即使金字塔內氣候特殊,也褪色不少。
隔得遠,她看不清彩繪的圖案,幹脆捏住細長的罐口,將陶罐提溜了起來。
她正低頭看得認真,忽覺身旁有人,側頭一看,是厲晉遠。
他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戰術手電筒的光線斜向上灑在他頰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臉廓線條,薄唇微翹,少見地漾出一抹笑意。
他生得眉目深邃,不笑的時候通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氣場,可笑起來,仿佛冰雪初融山花爛漫,黑白的世界一下子有了色彩,整個人都鮮活起來,比電視劇裏盛行的小鮮肉更明亮溫暖。
林甘藍一時看得呆了,直到他抬手指了指她懷裏抱住的罐子,才如夢初醒。
“把罐子放下。”
林甘藍依言照做,水盈盈的杏眼還一瞬不眨地望著他。
“跟我走,去個好地方。”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醇厚,似一杯年月悠久的老酒,一口就能令人沉醉。
林甘藍下意識點點頭,隻覺麵前的男人仿佛蒙了一層霧氣,薄唇上揚,透出絲絲邪氣。
男人牽住她,修長的手指冰涼,輕笑:“藍藍,我們生個孩子吧,他會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林甘藍目光顯出幾分呆滯,腦子幾乎停止了轉動,隻有他那好聽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裏回蕩。
男人的笑意如漣漪般擴散開去,忽然伸手一掀她的衣角,不過眨眼功夫,竟從她的衣服裏掉出個孩子。皮膚白皙瑩潤,睜著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四處張望,小手小腳有力地亂蹬。
林甘藍連忙伸出雙手接住他,上一秒還能感覺到嬰兒肌膚的滑膩,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嬰兒白骨,搖搖晃晃站在了空氣裏,迎麵向她撲來。
“媽咪,媽咪……”
那具小小的白骨嬰兒聲音軟綿綿,和厲知非有八九分相似,手舞足蹈地撲向她,白骨關節處發出輕微的“哢啦”聲。白骨嬰兒的頭顱隻剩了幾個空洞,根本沒有血肉,可無端讓人覺得他在笑,那笑容掩不住得意,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眼看白骨嬰兒一點點近了,沒有血肉的細短手指頭眼看就要碰到林甘藍了,她卻不躲不避,清麗的臉龐忽然綻開一抹笑容,迷離的眼神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那一片清明,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擰開蓋兒,抖出一點綠色的汁液往太陽穴塗抹。
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間充盈四周,像是清涼的薄荷混合了濃烈的樟腦丸,頭腦如遭電擊,整個兒都清醒了。
白骨嬰兒已經到了近前,隨著她的清醒,忽然分崩離析,不見了蹤影。
定睛再一看,麵前不僅沒有什麼白骨嬰兒,反而多了三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