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麵現出一個淺坑,苟雄被震得雙手顫抖,十字鎬脫手,砸到了他的腳背,疼得他一連“哎喲”了好幾聲。
出師未捷身先死。
石牆不過淺淺一個坑,他們這邊已經折損了兩個男人。
“唉,若是阿遠沒昏迷就好了,他有一膀子力氣,一個頂仨!”喬野幽幽歎口氣。
苟雄也歎氣:“早知今日,平時我就積極點去健身房了。”
馮媛媛輕聲唏噓,她身嬌體弱,論力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三雙眼睛再度望向林甘藍,盛滿了期待和希冀,她是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林甘藍並沒有走近石牆,反而步步倒退。她擇定了地方,招手讓喬野和苟雄一齊上陣,墊在下方,身輕如燕地疊在他們肩上。
她把十字鎬敲進甬道上方的天花板,利用腕表裏封存的鋒利尖針,一頭狠狠紮進天花板,一頭彎曲後卡住十字鎬。這種鋒利尖針是永南基地研究出的最新科技,鋒利無比,能輕而易舉刺進石頭,同時具有很好的延展性,可以彎折。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固定好了點,將長繩從十字鎬的縫隙間穿過,在中點打了個牢固的結扣,將繩子垂墜在十字鎬兩端。
做完這一切,她淺舒了一口氣。
萬事開頭難,而現在,她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靜靜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喬野疑惑道:“林甘藍,你打算怎麼做?”
就算林甘藍經曆了永南基地的嚴苛特訓,但她是作為醫療兵待在野狼戰隊裏,單論力氣,多半連他都比不上。
他很好奇,她究竟會有什麼樣的辦法對付堅硬冰冷的石牆。
林甘藍輕挑細眉,飛揚的眉眼似乎在說:看好了,現在該是我的表演時刻。
她攥住長繩另一端,係在腰間,抬了抬下頷,指使喬野:“抓住繩子那頭,把我吊上去。”
喬野一時沒猜透她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乖覺地聽從,緩緩拉伸繩子,林甘藍也隨之升上半空。
“停。”林甘藍盯著那麵石牆,中途喊了停。
喬野反應挺快,立時住手,仰起頭巴巴兒地看著她,等待下一步指示。
“喬野,你穩住繩子,別把我摔了。”她揚了揚下頷,毫不留情地點了苟雄,“你,過來推秋千。”
苟雄一臉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你讓我幹嘛?”
“你小時候沒坐過秋千?讓你從後麵推我。”林甘藍催促。
苟雄懵懵懂懂地走到她身後,攥住她的兩隻胳膊,從後麵往前推。
“教授,你能多用點力嗎?這麼軟綿綿,難不成是隻軟腳蝦?”林甘藍毫不留情戳穿。
苟雄心裏憋氣,奈何拿她沒辦法,嘀咕一聲“沒吃飯當然沒力氣”,一鼓作氣狠狠推了一把。
林甘藍高高蕩起,似一片羽毛,輕盈地飛向石牆。眼看她快撞上石牆,馮媛媛擔心地喊出了聲“小心”。
她仿佛沒聽見,全神貫注地盯緊了石牆的薄弱點,雙腳蹬過去,轉瞬間就被反彈回去。
她每次都蹬在同一個地方,如是幾次,繩子蕩起的高度漸漸變低,她招呼苟雄繼續推。大家夥兒都看出了她的意圖,眼下缺少工具,她借助彈力不斷撞向石牆的薄弱點,也許一時難以撼動石牆,但反反複複,滴水穿石,總能有效果。
隻是,整個人吊在半空,還得費盡力氣掌控平衡,確保每次蕩近石牆時雙腳都能蹬向同一個地方,實在不是個輕鬆差事。苟雄狐疑打量她,也不知這位林小姐能堅持多久。
一時間,大家誰也沒說話,各司其職。
出乎苟雄的意料,林甘藍沒喊過一聲苦,小小的身子仿佛蘊藏了大大的能量,永遠不知疲倦似的,一次又一次蹬過去。
額角沁出了汗,頭發散亂了,腰間被繩子勒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她渾然不覺,眼裏隻有那扇石牆。
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厲晉遠等不得了,必須踹倒它。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數不清多少次蹬向同一個位置。馮媛媛忽然驚叫出聲:“呀,牆麵出現裂痕了。”
大約牆後安置了機關的緣故,這麵牆並未如甬道的其他石牆一樣采用整塊石料堆疊而成,而是一些碎石用泥漿黏合,偽裝得與其他牆麵一致。
此刻,牆麵被踹出細痕,一下子漏了陷。林甘藍一鼓作氣,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雙腳,把自個兒當寺廟裏的鍾錘,猛地撞過去。
“砰”一聲巨響,石牆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