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病房,紀如珠又笑又哭,非得兩個人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胳膊才能製住,正辦理著檢查手續。
紀家二老徘徊在中間,一時竟不知該往哪邊去。
林甘藍不想再摻和紀家的事,急匆匆欲從側邊的樓梯上去,誰知,還是被眼尖的紀母逮住了。
“你往哪裏走?”紀母衝過來,硬梆梆攔在前麵。
林甘藍擰了擰眉,十分不喜她的語氣:“真以為自個兒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麼寬!我去哪裏,關你屁事!”
紀母一看見她就來氣,胸脯一起一伏:“都怪你挑撥離間,我的兩個女兒才會變成這樣。現在,她們都在警察的護送下進了醫院,你滿意了?”
紀父皺了皺眉頭,拉了拉老伴的衣袖:“這事兒,怎麼能怪到林小姐頭上?我早說過,你把兩個女兒都教得太極端了,這樣不好……”
“你閉嘴!她欺負咱們女兒的時候,你一聲不吭,現在還有臉來數落我?你以前在軍隊上,一年回不了兩天家,女兒老人都是我照看,現在嫌我沒把女兒教好?老紀,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啊!”
紀母回憶過去,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一提過往,紀父就沒底氣了,當年他還是一名軍人,終年都沒什麼假期,全靠妻子操持家裏。
他連忙擺出休戰的姿態:“好好好,我閉嘴,我不說了。”
教訓完紀父,紀母抹掉眼淚,憤恨地盯著林甘藍:“你這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別以為你嫁進厲家,就能享福了,哼,總有一天會現出原形的。”
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話呢,不過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詛咒。
林甘藍不僅沒生氣,甚至笑出了聲:“紀夫人,我勸你有時間不如好好研讀幾本教育書籍,女兒出事,非得在別人身上找問題,這種行為真的很掉價。”
“另外,我最後重申一次。我之所以陪著你們去警局見紀橙橙,全因老太太答應過你們,是為了履行厲家對你們的承諾。這承諾可不包括陪你們在醫院看二女兒包紮,守著大女兒做精神檢查。當然,對於紀如珠小姐的遭遇,我還是十分同情的。攤上個是非不分的母親,再遇上個蛇蠍心腸的妹妹,這日子……嘖嘖,可以想象到是怎樣的水深火熱了。”
一字一句,猶如炮彈擊中了紀母的心,痛得她難以呼吸。
林甘藍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仿佛麵前站著的不過是一撮空氣,輕飄飄地擦肩而過。
紀母氣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半天才出聲喊她,然而林甘藍全當沒聽見,長腿一邁,瀟瀟灑灑上了樓。
——
林甘藍繞了一圈,避免被紀家的人跟蹤,剛到手術室門口,碰巧門就開了。
厲晉遠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目,安安靜靜被推出來。
“阿遠!”她喚一聲。
聲線顫抖,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擾了他。
果然,厲晉遠依舊保持著沉睡的姿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沒醒。
她想跟過去,卻被趙政委拉住:“阿遠一出來,你的眼睛就跟黏在他身上似的,瞧不見旁邊還有幾個大活人嗎?”
林甘藍愣了愣,如夢初醒,這才看見趙政委身邊站著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老人笑容可掬,一身白大褂彰顯了他的身份。
不必介紹,林甘藍脫口而出:“霍博士?”
“小妮子果然聰明。”霍醫生笑眯眯誇她,率先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厲先生還沒醒,你稍後再去看他,先過來,咱們談一談他的傷。”
陡然間,林甘藍的心急速下墜,整個人仿佛置身於寒冷的冰窖。
她挪不動步子,巴巴兒站在原地:“手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