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死了!林甘藍,你這個暴力女,好大力氣!”蘇元捂住下巴連連哀嚎。
“活該!誰讓你騙我。”洶湧的怒意淹沒了林甘藍心底那層淺淺的愧疚。
“我不過試試你而已,誰料到你出手那麼重,還好我的下巴是原裝,要是整過容,你現在可攤上事兒了。”蘇元揉了揉下巴,微微有些泛紅,沒有傷筋動骨。
林甘藍咬唇,怒視他良久,悶聲悶氣:“女人不爽的時候,可是很暴力的。誰讓你撞槍口上。”
她佯作恍然大悟:“對了,你到現在還是隻單身狗,難怪不懂這些。你年紀也不小,可抓緊找個女朋友吧,男朋友也行啊,現在社會風氣很開放了,不會歧視你的。”
蘇元假裝沒聽見後半句,清了清嗓子,故意追問:“這麼說,你現在很不高興了?”
那張寫滿八卦的臉在麵前晃來晃去,實在礙眼,林甘藍移開視線,岔開話題:“到我們上場了。”
她雷厲風行收拾了望遠鏡,清掃完窗台邊的痕跡,掉頭就走。蘇元趕緊跟上,眼巴巴調笑:“承認一句你就是吃醋了,有那麼難嗎?人呐,要誠實直麵內心,否則活得好累。”
林甘藍忽地停了,捏起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容可掬:“內心的聲音告訴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一個叫做蘇元的人揍到鼻青臉腫。”
蘇元一頓,牆頭草似地立馬轉了風向,諂媚賠笑:“有時候內心的聲音也不見得真實,我們要學會分辨,沒什麼意義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
林甘藍收回拳頭,頗為自得。
有時候暴力也挺有用,譬如現在,她不費吹灰之力收拾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
站在紀橙橙的病房門外,林甘藍整了整衣衫,故意撥了撥頭發,清了清嗓子。
做完這一切,她偷眼掃了掃潔白瓷磚倒映出的模樣,臃腫樸素的羽絨服,隨意綁紮的短馬尾淩亂鬆垮,似乎隨時會散掉,如同她的情緒係於一線,陰鬱的表情似乎隨時會崩潰。
很好,這個棄婦形象真是太適合現在的她了。
林甘藍和蘇元對視一眼,忽然猛地撞開了病房門。
“砰”一聲巨響,在走廊間回蕩,越發顯得寂寥而凶猛。
病房內的三雙眼睛不約而同望向門口,正好和林甘藍的茫然視線相對。她慌忙地環視一圈,最後定格住坐在輪椅上的厲晉遠。
以及他對麵病床上的紀橙橙。
“好哇,厲晉遠!你果然有小三了!”林甘藍衝進去,每一步都怒怒生風。
紀家母女還發怔,完全沒想到此時此刻林甘藍會出現在此地,也忽略掉了一些細節。
譬如,聽見撞門聲,厲晉遠非但沒受到驚嚇,反而隱隱流露出高興;再譬如,第一眼看見林甘藍,厲晉遠的眼眸發亮,幾乎能和除夕夜的璀璨煙花媲美。
林甘藍先聲奪人,指著紀橙橙的鼻子,怒吼:“厲晉遠,你要和我取消婚約,就是因為她吧!自己的傷還沒好,就馬不停蹄地上門獻殷勤,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勤奮?”
厲晉遠深深望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講:“林甘藍,把你的手指收回去,沒人教過你,指著別人的鼻子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