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橙橙一臉難以置信:“你說,厲晉遠在我的病房裏安插了攝像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韓諾撚了撚那個圓乎乎的攝像頭,語氣越發咬牙切齒:“我想,他們應該發現了紀如珠並非自殺,但一時沒頭緒,所以想從你這裏打開局麵。”
他從小聰慧,尤其喜愛刑偵方麵的書籍,近年更是為了替紀橙橙辦事,認真修習過反偵查學,一下子就猜到了警方的用意。
紀橙橙嚇壞了,低低地破了音:“紀如珠是你謀殺未遂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八竿子打不著,厲晉遠找上我做什麼!”
韓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為了紀橙橙去以身犯險,然而一旦發聲危險,紀橙橙卻隻顧著將自己撇清,壓根沒問過一聲,他是不是會有危險。
他幾不可聞地微歎一聲,三言兩語解釋道:“正因為目前沒有證據指向你,否則他早就帶著警方抓捕你了,你以為他還會虛與委蛇,同你演戲嗎?不過,那份偽造的遺書讓你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一旦警方認定紀如珠不是自殺的,肯定會試探你。”
紀橙橙撫了撫心口,眼眶酸澀:“這麼說,厲晉遠並不是回心轉意了,而是故意接近我,想要找到謀殺紀如珠的證據?”
“嗯。”
“那你還說這些?”紀橙橙盯緊了那枚紐扣攝像頭,生怕他們的對話已經傳到了厲晉遠的耳中。
“放心吧,我屏蔽了周圍的信號,終端暫時不會收到來自這個攝像頭的信息。”說著,韓諾將攝像頭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再丟進了垃圾桶。
他微微垂頭,像個被丟棄的小奶狗,清瘦的身子裹在臃腫的製服裏,顯得格外瘦削,頗有幾分可憐兮兮。
他輕聲道:“橙橙,你明白了嗎?所有的人都對你虛情假意,隻有我,才是全身心愛你。請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
紀橙橙站在原地,猶豫不定。
答應韓諾,就意味著她要放棄現在的身份,放棄紀家的一切,將自己的人生和一事無成的韓諾綁定在一起。
也意味著,她要鑽進髒兮兮的垃圾桶。
看出她的猶豫,韓諾攥著她的手腕,輕輕搖晃,低聲哀求:“橙橙,這是最後的逃走機會了。警方已經認定你和紀如珠的謀殺未遂有關係,他們會嚐試各種方法撬開你的嘴,確定罪名隻是時間問題。”
“想想看,你已經背負著火燒厲家的罪名,再加上一重謀殺未遂,該受到什麼樣的判決啊!你甘心大好的青春年華全在監獄裏度過嗎?”
“跟我走吧。我一定會勤奮努力,給你想要的幸福生活。”
韓諾急得額間出了汗,他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此刻卻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
紀橙橙正猶豫不決,病房門再度被推開。
他們倆齊齊望向門口,然而出現在門口的並非看守的警察,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輪椅上的厲晉遠。
他的身後站著昨晚還撕心裂肺想跳樓的林甘藍,以及紀橙橙的老熟人,江州警局分管刑事重案的副局長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