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晉行一再表態沒事,又堅稱不認識那個飛車女郎,隻是因為運氣不好,才挨了一棍。
“爸媽,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家。”厲晉行催促道。
厲老太太皺著眉頭,很擔心他背後的傷:“不用了,我們自個兒走回去,就十分鍾的路,你把蘇棠送回家,就早些回來休息。”
無論厲老太太怎麼勸,厲晉行還是不放心,堅持把他們送到軍區大院門口,才和蘇棠一齊離開。
“爸媽,你們早些睡覺。把蘇棠安全送到家,我就回來了。”臨走前,厲晉行還不忘打包票,讓厲老太太放心。
厲老太太心頭泛起隱隱不安,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開車小心些。
回到厲家,夜已深了。
林甘藍洗完澡,推門而出,就見厲晉遠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衝進門。反鎖房門,衝上床,擺出誘人的姿勢,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林甘藍倚著門框,白皙的臉頰被熱氣蒸騰過,泛起絲絲緋紅,像剛剛成熟的蘋果懸掛在枝頭,等待采摘,充滿了誘惑力。
她輕笑:“動作這麼熟練,看來腿腳是全好了。”
厲晉遠眼底閃過一絲黯色,一瞬即逝,不易察覺。他不動聲色調整了情緒,低沉的嗓音如海妖的歌唱,娓娓而來:“快來,讓我掂一掂這段時間瘦了沒。”
他側躺在床上,長腿一覽無餘,身形充滿了力與美的和諧。微挑濃眉,輕勾薄唇,將“誘惑”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甘藍輕咬下唇,聽懂了其中隱晦的信號,盡管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渾身還是不斷發熱,燙得似乎能煎雞蛋。
她緩步走到床前,躍上了床——“哎喲,床上有什麼東西,硌得我好痛!”
聞言,厲晉遠頓時變了臉色,掀開被子,露出一顆小腦袋。
“爹地,媽咪!晚上好呀!”厲知非穿著睡衣睡褲,蜷縮身子藏在被窩裏,眼見暴露,慌忙綻開自認為最天真燦爛的笑容,搖了搖胖乎乎的小手。
“厲知非!”厲晉遠麵色一沉,冰冷的聲音透出幾分危險意味。
“是!”厲知非慌忙爬起身,不倫不類敬了個禮,顯然很怕厲晉遠生氣。
“快十二點了,你為什麼不待在自己房間睡覺,跑到我的床上藏起來?”
厲知非嘟著小嘴,黑亮的眼眸仿佛浸潤了水光,委屈巴巴:“你專製獨裁!這也是媽咪的床,為什麼我不能躺?而且,你們全都出門吃飯了,就把我留在家裏,嗚嗚嗚……”
說著說著,哭腔越發明顯,竟是啜泣起來。
“少給我演戲,好好說話!”這種戲碼早上演過不知多少次,厲晉遠見多了,對小家夥的眼淚也提高了免疫力。
厲知非含著眼淚,想落,又不敢落下,肩膀伴隨哭泣一抽一抽:“嗚嗚,爹地凶我!”
軟軟糯糯的控訴,打轉的眼淚花兒,仿佛一灘溫水,林甘藍的心都快被暖化了,連忙抱住厲知非,柔聲安慰:“別哭,別哭。”
“嗚嗚嗚,臭爹地,壞爹地!”
林甘藍附和:“對,他就是個臭爹地,壞爹地。最近太冷,媽咪不想你這麼晚出去,也是怕你感冒了。待天氣暖和了,再帶非非出去玩,別哭了啊。”
按照苟雄教授留下的治療方案,厲知非的身體狀況日漸良好,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想回到以前吃嘛嘛香的狀態,還得花上一段時間。
許是為了彌補前幾年沒能和厲知非一起生活的遺憾,林甘藍對兒子簡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大到治病上學,小到吃飯穿衣,都一一親自過問。江州的氣溫降至零度左右,厲晉行又把宴席定在晚上九點以後,她怎麼舍得把兒子置於冷風中!
厲知非並非貪戀那頓飯,就是想跟厲晉遠爭寵,聞言伸出小拇指,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珠兒:“那咱們一言為定。”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媽咪答應你的事,都會做到的。”林甘藍會心一笑,心頭暖暖的。
頭頂上方傳來兩聲輕咳,厲晉遠麵沉如水,冷聲打斷這番母子溫情:“說完了沒?可以滾回自己房間了吧?”